北宋时期大江一带,有一处风景秀丽,居安民乐之地。此地翠竹林立,青绿怡人,故得名“青竹镇”。
镇上有一间绸缎铺,店面不大,却有不少顾客往来。老板娘封氏童叟无欺,性格良善。她自持精巧手艺,便也时常制一些香囊、刺绣等小物放店内出售。
一日傍晚,封氏正在铺里算账,忽见店门口躲了一个羞怯的女孩,正半藏着身偷偷看自己。封氏见她不过四五岁模样,生得肤白伶俐,穿着简陋的绿色衣裳,浑身尘土,一看便知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封氏笑问她姓名,她却毫不言语,目光只定定望向封氏面前的账台。账台上放着一个绿色的香囊袋,手工精致穗带巧丽。是封氏昨儿刚做的。
封氏料想她喜欢此物,又见她年幼,不禁心疼,况且香囊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便立刻唤她前来,赠予之。女孩欣喜,未曾言谢便跑走了。
见天色已晚,封氏收铺打烊,回到店后院的住处。刚一入院,她听闻卧室内有呻吟声传出。推门而入,便见到自己的丈夫张全正和同镇李寡妇在床上翻云覆雨。封氏没想到会亲眼目睹此景,顿时晴天霹雳。
李寡妇见丑事撞破,慌忙间抓起衣物仓皇而逃。而封氏和丈夫大闹一场,整夜以泪洗面。
原来,张全年过三十却身无正业,平时游手好闲,靠着封氏铺子的收入挥霍度日。但他向来不沾花柳之好,对封氏还算一心一意,封氏也就由他去了。却不料想这回捉奸在床,对封氏来说打击不小。
第二天,张全假意和好,买了些胭脂水粉回家,给封氏伏低认错,陪她看店逗她开心。又说晚膳要同她好菜好酒痛饮一番,改过自新,尽释前嫌。封氏心软,顺势渐渐气消,也就原谅了他。而张全实则心怀鬼胎,早与李寡妇密谋除掉封氏,夺取绸缎铺。
夜里,张全骗封氏喝下毒酒。待妻气绝身亡,趁月黑无人,用送绸缎的推车将尸体运至荒山野岭,并挖坑掩埋。又与李寡妇相约,待事情平淡后再相见。
次日,张全睡至晌午才醒。推门起身,踏至院内,深觉浑身通畅,心情美好。正准备打水洗漱,突然听见院前的绸缎铺有声响传来。张全疑是闹贼,操起木棍冲进去,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铺子如同往常一样开门营业,而封氏正在店里忙活儿。她面色红润,身体完好,从头至脚仍是昨晚的穿戴。张全一进店,她便笑道:“早上见相公睡得香,就没打扰。厨房里有米糕,相公洗漱完吃些罢。”见他呆呆看着自己,又笑问:“你发什么呆,又为何拿着那木棍?”看似完全不记得昨夜之事。
张全哪敢吃米糕,回屋只觉思绪混乱,怀疑昨夜封氏并未死透。可如未死透,又是如何从土里爬出且毫发无损、了无痕迹,身上连半点儿泥都不带的?
张全疑惑难解,偷偷出门上山查看。沿着昨夜路线,却怎么都找不到埋尸处了。眼见入夜,他暗下决心,这次要让封氏死个彻底。
当夜封氏收了铺,用完膳,便早早歇下了。张全待她鼾声渐起,拿菜刀给抹了脖子。封氏血流一地,当场死亡。张全又多番确认绝无生还可能后,运上山又寻得一处僻静,再次掩埋。完事回家,他在忐忑中睡去。
天一亮张全就惊醒了。他赶忙至院中,至铺里,将所有房间及可藏匿之处都仔细搜寻了一遍,均不见封氏踪影。他这才安心下来,懒洋洋地开店营业。
晌午有路人问起老板娘,张全一概回答封氏回娘家探亲了。
风平浪静地过了三日,这天张全早早打烊,准备找几个酒肉朋友欢聚一晚。正欲关店,忽见李寡妇摇曳生姿地款款走入店内。李寡妇到了张全跟前,伸出玉臂便欲搂他。张全大慌,赶紧关了铺子,拽着她到了后院,责备道:“不是说好这段时间先不见面吗?若是被人撞见——”
李寡妇柔声细语地撒娇道:“人家想你嘛,忍不住来找你……”一边拿玉指戳他胸膛,一边就要宽衣解带。张全见她面若春花,肤比凝脂,唇似桃瓣,目含秋波。白花花一片酥胸高耸,半露深沟;细盈盈一截柳腰轻摇,别有风情。他顿时只觉胸口燥热难耐,下身躁动不安,立即抱起她冲进卧室。
耳边是她婉转动人的低语,身下是她娇媚诱人的胴体。张全正要全力以赴,前驱直达,情欲交缠间一看李寡妇的脸,差点被吓死——这哪是李寡妇,这明明是封氏啊!
张全被眼前的画面吓得溃不成军,冷颤不止。他连滚带爬下了床,不顾自己坦胸露腚的模样便夺命而逃。身后传来清脆的笑声,他更觉万般惊悚,岂敢回头。
过了一会,一条青蛇从被窝里滑出,转瞬不见了。
后来,镇上传言张全得了严重的癔病,整个人彻底疯了。又传已离开青竹镇,流浪到别地去了。没人再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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