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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怎么活着?

您在怎么活着?

作者: 动远山 | 来源:发表于2018-02-05 22:40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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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活着》

    02

    “凌晨两点,有人敲门。我拉开了灯,看了看熟睡的三子。他睡得平静,嘴角上翘露出微微的笑意,可眉头却紧皱着。三子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太累了。我没喊他,爬起来,穿上脏脏的工装。挤过乱乱的车胎堆,拉开了门。门外是一个五十开外的大爷和一辆前四后八。他的车要换胎。我二话没说,拿起撬棍开撬。我告诉那大爷去驾驶室睡会儿,我来弄。平日里看三子干这活挺容易的。但我真得干不了。撬棍在我手里晃来晃去的不稳,更别说嵌进轮胎和轮毂之间。我边忙活着,边出汗。我知道这活还得三子来干,但是我想多磨蹭一会儿,三子就能多睡一会儿。他刚睡下不到一小时。大爷没进驾驶室,他点了一支烟,蹲在了我旁边。我大汗淋漓地干着,没有一点进展。突然,撬棍被把住。三子拿走了撬棍。那大爷说,你这儿子不大,挺知道孝顺。三子哈哈大笑着说,那是。儿子,回屋睡会儿。大爷进了驾驶室。我回了那间十几平米的修理铺,躺上乱乱的混着刺鼻油污味的小床。我必须得睡觉,我明天得替三子干得更多些。”

    夏天凌晨2:00,我跟老婆走在小区的楼幢中间。小区里安静极了。月色特别的明亮。树和楼房的影子那么清晰,老婆牵着我的手,说:“坐一会儿呀,月亮真好呢。”我拉她在一个花池的边上坐下。她轻轻地靠上我的肩。我点燃了烟。她睡着了。老婆在一个病患家已经忙了一个多小时了。她的脸反射着柔柔的月光,有些儿圣洁的模样儿。我揑灭了烟,轻拥了她。她正患着腿病:有一处莫名的疮孔,大栂指粗细,半厘米那么深。

    03

    “我送报纸一天要爬2000级台阶。一个冬天的晚上,我让儿子在一幢楼的楼道里等我,我去爬楼送报纸。等我送完了报纸回去找儿子。儿子不见了,我急得大喊小三儿、小三儿。没人应啊,我又不敢离开。只好一声声地大喊着。我怕极了,小三儿该不会是被人抱走了吧。正在我哭喊的时候,从楼外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儿,我一把拉过了他抱在怀里。我哭得更厉害了。儿在我怀里小三乖乖地。不是要你别离开这儿么?你去干嘛了小三儿?小三儿怯怯着说,他去送报纸了,从一楼一直送到七楼,一家也没落下。可是,他说的那栋楼我已经送过了。我心里像骤然像压上了一块巨石,我突然就不哭了,我抱紧了小三儿说,谢谢儿子。”

    我回到小医院时,老婆正爬在办公桌上打盹。我要她接着睡。我进了里面的两间病房,还有两个患者在输液。看样子,还得一个小时左右。就赶紧去厨房做饭。小医院不大,加上老婆一共三个人。我每天下班回来抓紧给她们三个做饭。我把菜炖到锅里后,又去病房转了一圈儿。看老婆已经挤上小曲、小张的床一起呼呼着睡了。床边是输液的瓶子,有二三十个。我知道她们三个的中午饭又没吃上。晚上12:30,终于没了患者。我骑上摩托车去新城陪阿德,阿德高二了。这是那时候我们的常态,却不觉得累。

    04

    “年轻的时候啊,真穷真累真幸福。有一段时间,我和三子每天能挣八九百。我们那么高兴,每天晚上都奖励自己两根大头脆,两根啊,特别奢侈。没顾客的时候,三子就洗我们两个的衣服,用高压水枪滋。有时候还朝我来一下。我就大呼小叫着骂他,他只憨憨着笑。看着他那个样儿,当时觉得自己爱死他了。”

    小医院的前院有三棵123树,每年都能结累累的硕果压低枝头,可仍然是老婆够不到的高度。但她总是要我只将树枝拉得更低,不许我摘,她自己摘了一个,然后放到我的和她的嘴里。新结的果那么甜,能足足让人回味一辈子。

    05

    “徐师,你说得真对:没心没肺活着不累。谁离开谁都都无所谓。我一个人也行,我能干到60岁。我白案红案都学过,我给李默然做过饭。我准备自己开家特有风情的饺子馆。我觉得有市场,现在市面上的饺子馆都太普通了。”

      晚上十点到家的时候,老婆开了门。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她用艾蒿给我泡了洗脚水,又拿来擦脚布,闭着眼扑倒在沙发上。茶几上有半块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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