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是托尔斯泰最后一本小说,在这本书中提出了著名的托尔斯泰主义。他认为,最重要的问题是“拯救灵魂”,反省自己的罪恶,实现正真的基督教教义。在这部作品中,托尔斯泰表现了两种不同的方法,即公开的揭露和消极的否定,表现在女主玛丝洛娃身上;否定政治暴力和群众运动的意义,将自我的个人道德完善作为改造人和人类社会唯一合理的途径,主要表现在男主聂赫留朵夫身上。
所有的这一切,无疑是一个交织着作家对封建制度、地方教会的憎恨和对“勿以暴力抗恶”学说宣扬的混合体。这是作者精神探索的结果,存在其合理地部分。但是,从时代的角度来说,其基本面是空想的、与时代脱节的,是俄国宗法制农奴在政治上不成熟的体现。
(一)玛丝洛娃:消极反抗
玛丝洛娃曾是一个天真热情的女子,即使她的身世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完美,但她拥有一个幸福女孩所拥有的一切。可是这美好的一切似乎随着聂赫留朵夫的到来以及随着而来的爱情一下坠入黑暗深渊。可以说,与聂赫留朵夫的相遇、相爱是她一生悲剧的开始。
她也曾幻想着美好的爱情,她也相信过这个世界的美好。可是,聂赫留朵夫离开后的杳无音讯,自己未婚先孕的事实,社会对于她经历的不认可,将她一步步逼向绝境。她没有能力去保护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更没有能力去避免自己不被这个恶浊的社会所污染。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在被动的情况下,一步一步将她推向深渊。她最终选择成为一名妓女,这似乎成为她唯一的出路。他无法与这个黑暗的社会抗争,所以她只能选择低头。但内心的不甘仍不愿就这样屈服,所以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样消极的对待人生便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反抗。甚至是在被冤枉后也坦然接受,因为她早已看清了这个社会的本质。
当再次见到聂赫留朵夫,她似乎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那种憎恨,她变得不信任。经过数十年的磨难,她无法用一种纯真的态度看待这个世界,看待处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
对于玛丝洛娃来说,沉默着接受、消极着反抗便成为自我内心的一种救赎。
(二)聂赫留朵夫:道德完善
与玛丝洛娃相同,聂赫留朵夫也曾年轻过,也曾对这个世界充满着期待与热情。他想要去改造这个世界,凭借一己之力,却似乎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违背这个世界本来的规则。久而久之,他开始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开始学会与社会“和谐相处”。
与玛丝洛娃的相遇,重新唤起了他内心最深处的良知,他找到了一种最好的方法来救赎自己的罪恶,便是自我道德的完善。他向玛丝洛娃忏悔,接受她的冷漠,接受她的不良,为了她的事情而奔走,甚至选择同她流走西伯利亚,与她结婚。聂赫留朵夫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拯救自我。
聂赫留朵夫甚至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去拯救整个社会,他为监狱里的冤枉者奔走相告,他将土地还给农民,他将钱财施舍给贫困者,他将所有自身上不道德的行为都摒弃掉进行忏悔。他始终选择从自我的角度出发去解决问题,却忘记了自我力量的弱小无法撼动时代的局势。
聂赫留朵夫看到了这个社会最真实的面目:
上层人士,将自己的一切标榜至上,掌握着整个社会的方向。他们用“美丽”的外表来掩饰内心最丑恶的欲望,用“高尚”的道德来维持最尊贵的身份和想要的一切。他们“把不能成为法律的东西当做法律,却不认可上帝亲自铭刻在人们心里的永恒不变的法律才是法律”,“他们实在可怕,比强盗更可怕。强盗还有恻隐之心,那些人却连恻隐之心都没有”。
底层人士,认为这个社会本就应该如此,他们被灌输着“不可能得到宽恕,没有出路,不可能得救,大家注定要灭亡”的观念,日复一日的被进行着理所当然的剥削。
革命志士,仍无法与这个强大的社会相对抗,进入监狱“对真正的革命者来说,这是一种休息,一种疗养”,他们“生活动荡,为自己、为别人、为事业提心吊胆。一旦被捕,就没事了,一切责任都卸下,就可以坐下休息”。
面对这样的社会,聂赫留朵夫始终在尽地可能去改变,哪怕是一点,也是他自我道德最大的完善。
复活
聂赫留朵夫在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在艰难的西伯利亚找到了自我的救赎,得到了玛丝洛娃的原谅,重新获得了她的爱。在《马太福音》中寻找到了困惑自己已久的问题答案,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在聂赫留朵夫的影响下,随之而来的是玛丝洛娃的复活。她从一个堕落的妓女重新学会感动,学会原谅,戒掉身上的一切恶习惯,甚至在最后聂赫留朵夫再次向她求婚时,她不再忍心同这个道德高尚的男人结婚。
聂赫留朵夫和玛丝洛娃最终都实现了自我的复活,但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俄国处于封建宗法农奴制的社会本质并不是依靠个人的自我救赎便可消除。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太久,久到所有的人都认为生活本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没有彻底的革命根本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
但总的来说,道路是在漫长的探索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同时也会受到时代的局限,不可能一蹴而就。聂赫留朵夫与玛丝洛娃的复活,也是与黑暗的时代进行较量的一种方法,有其存在的伟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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