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这天,正是朋友父亲的生日,他带上妻儿回到了老家。朋友因为老来得子,女儿已上大学,儿子才上小学一年级。他的老家在村后头,刚停下车,哥哥已在等他们,当他们拎着大包小包正准备离开时,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朋友认为那人是要饭的,便伸手把一袋面包递给他,那人却站在那里摇摇头不接。那双呆滞的眼一直盯着儿子手上的那本刚买的新书《安徒生童话》。嘴里嘟囔着“书,书……”
哥哥说:“你们不用怕,他从不伤人,他就是当年的高才生阿峰。”
我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时,阿峰是我们这一代学习的榜样,他在县一中上高中,是支部的尖子生,是我们家乡这边铁板订钉的大学生的候选人,也是他父母的骄傲。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高考成绩出来了时,他竟然落榜了,从此以后,阿峰变得疯疯癫癫,也有人说他是被别人调了包,一个什么干部的子弟顶替了他,至于真正的原因没有人去证实。后来他父亲为了挣钱给他治病猝死在了打工的路上,不久母亲也忧郁而终。
后来是哥哥告诉他的,阿峰一个人在那快要倒塌的老屋住到现在,他唯一视为真宝的是他上学的时候用过的课本,或许这就是他这么多年活到现在的原因。
朋友从儿子手中拿过书寄给了阿峰,阿峰的眼里似乎有一丝亮光闪过,他伸出来满是污垢的双手接过了书,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爸爸,那个人怎么变成了这样的?”耳边传来儿子的声音。
“因为他想看书,可他又没有书看。”朋友应付儿子。
“他爸爸和妈妈为什么不给买?”儿子不依不饶。
“可他爸爸和妈妈都死了。”
“下次我们再回来,把我的书全带来给他吧,爸爸,他好可怜啊!”儿子天真的说。
“好吧。”
“爸爸,他有书看了是不是就变好了?”
“或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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