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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对“钱”的看法,实现收入增长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接触到很多企业老板。我发现一个现象,于是问一些比较熟悉而又成功的老板:“为什么你们好像很容易就能赚钱,而有一些人做得这么辛苦,却还是处于艰难求生存的阶段?或者总维持在吃不饱恶不死的状态?”
“赚钱?那还不容易?赚钱难,那是因为没找到赚钱的方法。”他们说。
“赚钱的方法是什么呢?”我问。
“跟着我干吧,我一定会把你带到不同的高度。”
那个时候一心要干自己事业的我,哪里愿意给人打工,可想而知,我得不到答案。这并没有阻止我继续通过各种渠道找答案。因为这也是我自己遇到的问题,一直争分夺秒地干,但在收入上没有大的突破。最后,我发现了原因,并在自己身上试验,很有成效。
我为此兴奋,趁着回英国休假,抓住先生浩来了一场家庭讨论,希望他挑战我的观点,更希望他也受益。浩有着明察秋毫的思辩能力,任何经不起推敲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一定和我辩到底。而且他知识面广,我常说他是百科全书。在外面我是教练,在家里他是我的教练。
“亲爱的,你知道我以前那么努力,为什么收入上不去吗?”我问。
“我当然知道,你收费太低,付出远远超过你的收入。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提高收费标准,你从来不听。”
“好,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不把收费定高点呢?”
“你低估了自己的价值。”
“我为什么会低估自己的价值?”
“我哪里知道,也许是你对自己的评价不高。”
浩边说边催我快点,不要卖关子。我告诉他,是因为脑袋里那个“不够好”的声音还在作怪。这个“不够不够”的思想,其实就是我接纳自己,因为我不够好嘛。当我觉得不够好时,当然会认为自己不配收更高的费用,更直接点就是,不配拥有更多的财富。
《镜在眼前的幸福》连载13浩直点头,我继续说。
在英国,你小时候再穷,也比中国那个年代的生活条件好多了。我们全家就靠父亲做老师那点工资,日子很清贫,父母老是发愁钱不够花,不论怎么精打细算,就是不够。我的童年在外婆身边,大山里的人更是穷,什么都奇缺。这样的条件下长大,我一直觉得穷,一直相信等我有钱了,就会觉得“富有了”。而钱的工作方式恰恰是倒过来,你必须先觉得“富有了”,才能够把赚钱的机会吸引到身边来。
“等等,我不同意你的观点。那些诈骗犯,有多少都是穿名牌、开名车装富来骗人的?如果个个都像你这么说的装富,那这个世界都是骗子了。不行不行,你这个说法是毒瘤,会害人的。”还没说完,浩就把我打断了,帽子也给我扣上来了。
要是往常,我一准儿不说了。可是今天不行,还得说。听着,这种“富有”的感觉不是靠名衣名车这些外在的东西装出来的,也不是做给人看的,它是你内在的一种感受。一个人可以衣衫褴褛,但内心依然“富有”。
“听不明白,本来没有钱,怎么可能感觉“富有”呢?”
我不高兴浩又打断我,继续说,不是装富。生命是无价的,有什么可以抵得上你的生命?再说白一点,人给你多少钱,你愿意拿来换你一条命?能活着,不就是富有吗?!这并不是说人不需要赚钱,什么也不要追求、什么也不要做了。不,我想说的是,富有是一种感受,是人与生俱来的权利,任何人都剥夺不了!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老拉着我去转墓地了。”浩说,“不过,对一个穷人来说,就算感觉‘富有’,他实际上还是没钱。”
“你说的对。不过,这正是现状改变的开始。现在想象一下,你已经拥有了想要的一切,很富有,你的感受如何?”
“没什么特别,和现在一样。”
“你现在的感受是?”
“我不知道什么感受,男人不说感受的。”
“好吧,当你很富有时,你认为你会怎样?”
“搬到乡下过自给自足的生活,我的梦想实现了。我认为我会很满意,说话更自信?也许,我本来就挺自信的。”
“再想象一下,假如你失去了所有的,别说搬乡下过自给自足的生活,下顿饭在哪里都没有着落,你会怎样?”
“我大概会失望,也许还会焦虑、担心。见鬼,压力也来了,我讨厌压力!”
“假如你在寻找合作伙伴,或者招聘员工,你愿意选择哪一个,前者还是后者?”
“当然是前者,”浩说,“我现在看出来差别了。‘富有’的感觉改变了人的精神状态。人一旦改变精神状态,不只吸引机会,甚至没机会创造机会!教练,是这样吗?”
听着,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还没讲呢。我忍着笑对浩说,我从小受的教育是“钱是万恶之源”,有钱人都是自私自利、冷酷无情,肮脏污秽、为钱不择手段的。所以,尽管我想赚钱,也懂没钱不行,但潜意识里我讨厌钱,不想跟钱沾边而损了自己高尚的形象。想想看,如果我嘴上说爱你,但心里并不爱你,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浩连连点头,这次没再打断我。
如果我对钱也是这样的态度,嘴上说想要钱,心里却厌恶钱,钱怎会跟我在一起呢?钱本来是中性的,它只是一种价值交换的工具和手段,不是目的。一些有钱人损人利已的行为,是那个人自身的问题。用钱来提高个人生活品质、造福他人、造福社会,何罪之有?谁愿意情愿选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日子呢?
“人都是有贪欲的。”浩说,“钱越多还会想更多,永远不够。多少的家族恩怨、社会犯罪不都是因钱而起吗?”
是不是穷就不会有这些问题?我对浩说,你只看到人利用钱干坏事儿,却没有看到人用钱为社会谋福。中国娱乐业的大亨邵逸夫是个大慈善家,他的邵氏基金广泛捐赠教育、医疗、社会福利事业。他为中国捐资办学,很多重点大学和中学都受益,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就是他捐的。还有英国人都熟悉的化妆品“小妇人”,它的创始人阿尼塔,一直致力于帮助孩子的慈善工作,她不是把几千万财产都捐慈善吗?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所以不是钱制造了问题。是人把钱当作了人生目的,甚至是唯一目的,才制造了这么多罪恶。
“是不是人只要改变这些观念,就能致富?”浩问。
不完全是。转变看法,并不代表坐在那里“心想”,不付出任何努力,钱就会从天而降,那是发梦!如果竭尽全力但经济状况仍不理想,就需要看看自己对钱的‘看法’是什么。不要小看,每个人对钱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对钱有自己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远非人所想的“钱嘛,人见人爱”。
“不信,我们来试一试。当你听到‘钱’这个字,你想到了什么?”我问浩。
“够花就好,钱多不是好事。”
“看到吗?这就是你对钱的看法,换一个人未必这么看。”我说,
“现在想你目前的收入,你的感受如何?”
“还可以,再高点更好。”
“再想想,假如现有收入翻一倍、两倍……你的感受 ?” “当然是越多越好,可是……” “可是什么?”
“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我在同行中,收费已经算高的了。”
“假如客户觉得你的服务很有价值,自愿给你付更高的费用?”
“那敢情好,但这样的情形不太可能发生。”
“看到吗?你心中有一个收入的限度。”我说,“为什么是这个数字?
不是那个?这不关乎于客户愿意付多少,而是你对自己的评价,你认为自己值多少。”
“你把我搞懵了,刚才你说生命无价,现在又说我给自己定了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镜在眼前的幸福》连载13“说实话,你有吗?你对自己的价值有收入上的定价吗?”
“有。但这只是我,未必所有的人都以金钱来给自己定价。”
完全认同,我对浩说,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我的价值。这个价值以什么来衡量,取决于每个人的追求。人当然不可能、也没办法给自己的生命定价。但是,当收入遭遇瓶颈时,人需要从钱的角度看看心中的“自我定价”。这个“自我定价”,源自于心中的“自我画像”,与人实际拥有什么,拥有多少,别人认为自己值多少关系不大。如果你想要的金钱目标和“自我定价”不匹配,往往很难实现。
这个“自我定价”不是说凭理性,想定多少就是多少。如果心中的“自我画像”没有改变的话,所做的一切都是面子功夫。这和高威教练的法则 “一个人做得如何,取决于内外干扰的排除”是一致的。赚钱和打网球一样,有它的一套技能和方法,人需要掌握这些外在的本领才有创造收入的可能;同时,人还需要克服内在的干扰—人对钱的看法,其实是人对自己的看法,也就是心中的“自我画像”。
我想说的是,内外的干扰同时克服,才会有效果。
当然,追求收入的提升,并不意味着以金钱为导向,把钱作为人生的目的。金钱有创造的力量,也有毁灭的力量。厚德载物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一个人离开了道德,终有一天,承载不起所拥有的一切。
“觉得自己不够好,不配拥有更多财富,”浩说,“其实都跟不接纳自己有关,不是吗?”
“是的。”我说。
“我的朋友中没有不接纳自己的。你说人不接纳自己,多蠢啊,如果自己不接纳自己,还能指望谁来接纳自己呢?”
浩就是这么直接,常常得罪人了还不知道。这句话令我很不舒服,但浩是对的,我想。我被这个“不够好”的声音折磨,不能接纳自己的同时,也把财富拒之门外,真的很蠢。
原谅自己的蠢吧,我对自己说。慢慢来,有一天,我会做到的。
《镜在眼前的幸福》连载1311
伦敦恐怖袭击,面对死亡重新思考人生
7·7 伦敦连环爆炸案发时,我在英国休假。睡了懒觉,直到中午我才得知伦敦地铁、公交被炸,打先生浩的手机,关机了。发邮件、信息,没有回复。
电视上播放着一对恋人的遭遇。女友逃出爆炸的地铁,上了公交,打通男友的电话,刚说一句“我没事儿”,爆炸声便淹没了一切,想不到这成了他们最后的永别。也许有夫妻或者恋人昨晚吵架了,今天来不及说声“对不起”或者“我爱你”,就永远地走了。这么突然,什么都有可能啊。
我守在电话旁。浩在伦敦郊外工作,他自己开车,应该没事儿吧。不过,没准儿他今天不想开车,搭了地铁,他经常这么干的。时间慢了下来,我能感受到每分每秒的划过。我本是个急性子,把电话拿起又放下的,实在熬不下去了,这才想起给婆婆打个电话。婆婆说一直打不进家里的电话,浩已经给她报了平安。
浩的平安,并没有减轻我对那些死伤人员的悲痛。我想放声大哭,又怕惊动了邻居。早上出门时,那些人一定想不到今天就是在世的最后时刻吧。他们应该还没准备好,死亡怎么可以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降临呢?如果发生在我或者浩身上,命就这么没了,太冤了。那么多想做的事还没做,我好像还没有活过呢。
空气好像凝固了,我要透口气,拎起手袋,我出了家门。我们家附近有一个大公园,各国的花草可多呢,几棵中国的垂柳让我常想起柳树下的童年,平日里我最喜欢在这里散步了。但今天,好象看什么都不一样。那个中国人忌讳的“死”字缠上了我,不想都不行。
“如果今天死了,这一生你留下了什么呢?”我问自己。
“好像什么也没有,除了房子和存款。”
“这是你想留下的吗?”
“不完全是。”
“你想留下的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这也不能怪我啊,才 30 多岁的人,死还是那么遥远的事,谁会想身后要留下什么呢?不过,今天看来,死又好像近在眼前,我不能不想了。
我想留下什么呢?小时候,父亲让我抄写、背诵唐诗宋词,我那样的崇拜李白、杜甫、白居易,曾想像他们一样,写出一些名留千古的文字,这样人就不会把我忘了。现在我长大了,人记不记得我,倒没那么重要了。
我到底想留下什么呢? 成功的事业吧,至少能证明我的一生没白活。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可能奋斗一生,最终还是没成功,岂不是白活了?好像又不是。父亲一辈子当老师,两袖清风,没干成什么事业,可我没觉得父亲白活了。他一生老实善良,勤勤恳恳地干工作,谁开口,没见他拒绝过。生活困难,家里本来就不够吃,他还要拿出来救济朋友。父亲留给我和弟弟的是一生的财富,我们的善良老实,热心肠该是得益于父亲吧。
“你活着的价值到底是什么呢?”我问自己。
“我还是不知道。”
学教练时,不同的导师曾问过同一个问题:“假如今天是你生命的最后一天,你在做什么?”每一次,我的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一样的。我看见自己坐在桌前不停地写。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山野和绿草鲜花,窗内柔和的灯光撒满桌台。我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写完这本书,让人从我的故事中汲取有价值的东西。
留下让人受益的文字,会不会就是我活着的价值呢?我从来没有在课堂分享过,因为同学们最后的时刻都是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我怕被人觉得自私。可是,我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平日里给家人多一点时间,最后的时刻给自己。不过,我现在给家人的时间可是太少了。会不会我追求“事业的成功”,不过是随波逐流,并不是我内心想要的?
“小心!”一声大喊,惊得我睁开眼睛,这才看见一只足球飞来,
我本能地弯下腰抱住了头。
“你没事吧?”
《镜在眼前的幸福》连载13我抬起头,发现一个年轻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刚才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对一群年轻人何时来到不远的草坪踢足球浑然不知。
出于礼节,我朝年轻人笑了笑,然后摇摇头。他问可不可以坐在我旁边,原本属于公共场所的长椅,我没理由拒绝。年轻人来自伊朗,在大学读计算机。他不会是伊斯兰教徒吧?会不会和恐怖分子有瓜葛呢?不该这么想,刚才要不是年轻人,我没准儿被足球击中脑袋了。再说,年轻人看起来挺善良的。不过,恐怖分子的脸上也不会贴标签啊,这些人都聪明绝顶,精通电脑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来这里读书?为什么要读计算机呢?他回答得支支吾吾。还有,他的眼睛躲躲闪闪,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呢?
我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有句话说“心美好,世界美好”。今天,我的心美好不起来,左看右看,这个年轻人都像个恐怖分子。说不准他与伦敦爆炸案有关,现在流窜到这里,寻找藏身之地呢。我敷衍他两句,匆匆起身往家逃。来时的小路不能走了,走大街安全,我对自己说。时不时回头看看,我脑海里居然冒出他在背后向我开枪的画面。
我们这个城市,治安不错,先生几次打开车门忘了关上,不是过路人就是警察来敲门告诉我们。这是我在英国第一次如此提防一个陌生人。当我觉得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只想快点回家,只有家才是安全的。
逃回家,我松了口气。也许那个年轻人,根本不是恐怖分子,也根本没有跟踪我,更无意杀了我,一切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的一场虚惊。跟着我怜悯起那些整天生活在战乱、暴乱之中的人。不知道他们每一天是怎么度过的呢?如果我天天这样的担惊受怕,可真是生不如死了。生活在没有战争的国度多幸运啊,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不过,人常常对这些习以为常,我更是如此。
心理学家马斯洛认为,人在低一层的需求得到满足后,会被当作理所当然而马上追求高一层的需求。他说,“对自身幸福的熟视无睹是人类罪恶、痛苦以及悲剧的最重要的非邪恶的起因之一。我们轻视那些我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我们往往用身边的无价之宝去换取一文不值的东西,留下无尽的懊悔、悔恨和自暴自弃。不幸的是,妻子、丈夫、孩子、朋友在死后比在生前更容易博得爱和赞赏,真正的价值只有在丧失后才被认识到。”
我不要等到失去后。当初我想走事业和家庭两边兼顾的中间路,但实际上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事业上。“家成了我的酒店”,
这是浩说的。可我需要的不是酒店。家里有爱,这是任何地方替代不了的。不过,如果我不肯付出多一点时间给家,爱从哪里来呢?时间就是爱啊。
“我要常回家。”我对自己说。(本文首发于www.wrencoaching.com,版权归任卫红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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