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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善力量遮盖的2018

被美善力量遮盖的2018

作者: 银河为被 | 来源:发表于2018-12-25 00:00 被阅读0次

     

    《所有美善力量》,是潘霍华牧师在纳粹集中营里写下的新年诗,如今有谱曲,成为广为传唱的赞美诗。

    1、治愈

    被美善力量遮盖的2018

    我第一次听它,是2017年的这个时候。

    彼年,此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那时我抑郁症复发,不得不离开工作岗位。

    但我一周后又重新投入新工作。换了个看起来光鲜的公司,继续强颜欢笑地生活。

    本能的,求生欲让我四处向周围的人求援。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祥林嫂,却还是遭到不少拒绝和二次伤害。

    为了让自己继续在新岗位上保持清醒的头脑,我没有吃药。

    那段日子很艰难。沉浸在无尽痛苦里就像草间弥生的波点和线条带走,五感失去了对人间的动静兴趣。每个早晨,阳光透过严密的窗帘缝,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又是一天。

    我二十岁就觉得人生的日子已经通透了。不同的人与物质流经我此生,带来的不过是酸甜苦辣、爱恨情仇的排列组合。如果我的生命是一张白纸,我不用去亲自书写,就把世界所能赋予的意义复印在白纸上,又茫然又害怕。又揣着一颗失望难过的心。

    信仰让我找到了人生的意义,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会抑郁。我下意识想到,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上帝会不会放弃我?

    信主之前,再想到那些所遭受的痛苦,不会再问“为何是我”。

    但信主之后,再次陷入抑郁,我实在无法明白,为何还是我?

    直到萍姐让我联系上瑾师母,她发给我这首歌。和她的远程通话,还有这首歌代替药物陪伴了我。

    不知道循环到第几遍,那句“若你给我们递来沉重苦杯”,我就知道我正喝着这苦杯。

    我从小就知道人生很苦啊,所以让我相信有一位慈爱的神实在是很容易。但要我相信慈爱的神还会递来苦杯,我是难以接受的。

    我想起,小时候我妈为了让我吃下比喉咙更大的药片,她会把药片放在大勺子碾碎、充水,让我一口气喝下。在这之前,她可能会花很长时间哄我喝下这勺粘稠的药。她重复最多的话是,吃完它你的病就会好。

    《约伯记》里,约伯不正是喝完了神的苦杯吗?然后神给了他更大的赏赐。我问吴传道,那为什么约伯还要遭受这些痛苦?

    吴传道说,我们不知道为什么,约伯也不知道,神只告诉他,祂是他的神。

    然后他给我发了一篇患抑郁症25年的病人访谈。里面的病人玛拉女士说道,如果上帝让她伴随抑郁而活着,她也只能顺服。

    我从那时开始思考顺服。认知之中,即使是痛苦中的顺服,也应该是宁静的。

    痛苦令人丧失五感,令人焦灼。那时每天下班7点到家,关上门、捂着被子夜夜哀哭,或者祷告,或者边哭边祷告。等情绪宣泄完后,平静地睡去。

    马太福音里,耶稣在客西马尼,他把脸伏在地上祷告,请求父把这杯离开他,但不要照他的意思,只要照父的旨意。

    约翰福音中,耶稣对出刀保护他的彼得说,把刀收入鞘里,父给我的杯,我怎能不喝呢?

    珍惜这苦杯。我接受了失望抑郁的现实。心破碎了,是因为我以为它很坚强,我以为它该有更好的遭遇。

    这杯是一场漫长的灵与肉的较量,有切肤之痛。我去求告他人时,去抱怨呻吟想死时,其实是希望活下去。有哪些安慰可以让我暂时相信也好。

    苦味在舌苔上。瑾师母说,你要相信上帝能安慰你。于是我的祷告,从质问,变成了乞求。

    我很少去乞求安慰,连诉苦都披着正义的外衣。走过二十多年的人生,连薄凉处都尽善尽美,心灵少有安慰。我相信人的恶,转过头时,却很难奔向神的善、神的爱。

    《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马婷达说爱会让她胃里暖暖的,她感觉得到。

    所有美善力量都奇妙遮盖。

    听到这歌,我瘫在痛苦里,哭累了,就想象上帝慈爱的能力就像被子,暖暖的,软软的。

    就在我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到,顺服原来就是在这平静的委身中。我看到了恩典。我看到了捆绑我的痛苦。

    在神所鉴察我心的每一个角落,唯独这个角落是我不愿交代的。它是我多年凝望深渊的回视,我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筑起一座城,施行自己以暴制暴的哲学——这里是真正为我的存在,是我一想到神的圣洁,就颤栗的地方。

    这里是我的地极。神的救恩临到这里。祂的灵降卑到这个肮脏的个殿了。

    我曾经觉得为什么不能慢一点,等我再认识神更深一点,麻药的药效可以长久一点,这一刀下去就不会痛。我不知道到那时候会不会痛。我只能顺服神的时间。

    我心已疮洞,而你恩典依旧。

    就是这一丁点的投靠,成了我最大的胜利。

    像以赛亚书中说的,你是我从地极所领来的,从地角召来的,且对你说:你是我的仆人;我拣选你,并不弃绝你。

    就这样,我带着抑郁症,和相信上帝安慰的力量走进了2018年。

    2、上海

    被美善力量遮盖的2018

    三月份,我决定去到上海。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周围的人,我开始像雅各一样——但我是抱着一个又一个人的大腿——你不祝福我我就不放你走!

    大多数人的回应是迟疑,只有少数人给予了祝福,还有一些不经意的,去就去呗。

    而我畏首畏尾的,还觉得为了工作远行是一件抬不起头的事。

    于是我回来祷告,一遍又一遍,反复确定这个决定是无误的。就差求个羊毛湿了又干了的神迹。

    我把机票定了。睡前还在祷告,上帝啊,要是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你就让飞机无法起飞!但如果是你带我去的,你就保守我到底!!!

    诚然,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上帝的旨意就无法成就的。

    出发前骁华问我说,怎么样,准备去上海了激动吗?

    我说,没什么好激动的。又不是没去过大城市。

    其实,我是怕的。

    东西打包物流。我自己上了飞机。

    当飞机冲上云霄离地的那一刻,我望着窗外升离的土地,直到它被云层遮蔽,我竟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我第二次划人生意义的离开故乡,并且这一次不知归期。

    大学时,有次在北方冬夜中哆哆嗦嗦等公交,有同学问我有没有一种‘漂’的感觉。

    我愣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漂的感觉——我一直都有啊。

    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居无定所,南腔北调。千山独往。

    高中时,妈妈的校领导朋友琼阿姨,对我说,你来这儿,要好好看看这儿的夜景。

    当年,我特地把头从窗边扭过来。说,哼。

    来到上海有什么感觉?

    连续有人问我。

    我连续回答说,没有什么感觉。如果温暖的窝出不了高飞的鸟,一旦飞离巢穴,到哪儿都习惯。

    漂的感觉。在哪儿不是一个样。总会路过一段又一段的人间繁华,最炫目的灯火不过赤橙蓝绿,再粗糙的食物也有酸甜苦辣。年少时还盼望像游侠那样,四海为家。

    信主后,对漂更加喜乐了。到处都有教会和弟兄姊妹。

    就差炫出《后会无期》的经典台词:到外面,满天都是我朋友……

    大家都在‘世界漂’,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终点,天上的家园,想想我心里还是挺安慰的。

    这个世界的乡愁,是“到不了的远方、回不去的故乡”。

    而我的乡愁,是时刻想回去,却时候未曾到。

    人间不值得,还好我们知道我们能去哪儿。并且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3、寻求

    被美善力量遮盖的2018

    欣师母说,到了上海,要好好寻求神。

    是啊。并不是没有地上的居所,就能容易地仰望天上的家园。

    人心里有太多的偶像,想打地鼠一样,打了这个,又有那个冒出来。

    在这个号称魔都的花花世界,寻求神是需要花更大力气的事。这个城市仿佛有魔力,把人的时间都占尽。不同价值观的碰撞、时间精力的占用、利益诱惑的香味、饮鸩止渴的追逐。这些并非不听、不看、不说就能止住的。

    因为它们的源头是远离神。

    软弱的时候我也会甩锅。我到底来这儿干什么?写作能养活我,但是然后呢?

    因为我那时候不明白神的心意了。

    我很希望别人为我祷告,又怕别人为我祷告。因为自己在软弱上又创新低。

    也幸好有保罗在哥林多书中的夸口,我才学会祷告寻求神的心意。

    祷告,是不停地叨叨叨……祷告。

    我想起,当年上大学前求我爸给我买台笔记本电脑。我爸回绝了我很多次。直到我生气。后来从我妈口中探听到,原来老爸早有计划,只是他要我请求。如果我一说他就买,他说我会不珍惜那台电脑。后来老爸给我买了,那台电脑我用了6年。

    上帝啊,我的呼召是什么?我如何用写作更好的服侍你?

    两周后,上帝让我找寻到了箴光写作团契。上帝将更多的资源和学习机会带到我身边。

    祂让我知道,还有个组织叫世界福音影视大会。那时间,我感觉自己不仅有同路的人,还有前方的哨兵站。

    远处的东西,尚看不清,需要仰望;近处的可以看清的,突然感到自己得迫切的装备起来。

    我深深地回想,上帝放在我身上的恩赐从我上学以来就是一个耀眼的点。我曾经不敢全职从事写作,不只是因为写作本身是个脆弱的工作。而今完全投身写作,所有的能力本是来源于神,又被神所使用,这是我最得心应手的、最快乐的事。这样欢喜快乐的工作,何其美哉。

    有一个硅谷名人说过,你若不爱你的工作,即使你做得好,但你不会辉煌。

    我琢磨中,那种辉煌是什么。是热爱。它可以是凌晨四点哈着白气求神来一笔时的兴奋,可以是拿到最高奖时独拥掌声徜徉在纷飞礼花间,也可以是,一生默默无闻,但字里行间与神往来,有你爱我,落笔就是情书了。

    神说我们是地上的光和盐。我在文化传播行业从事文字工作,这光隐藏不住,是要发出来。福音的印记让我与世界分别开来,我的心被神激动,那神的指向就是我的志向。

    4、降服

    被美善力量遮盖的2018

    只有神知道我是一个硬着颈项的人。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像我看不到我自己的颈项一样。

    如果我没有信主,顺利地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我会很快腐烂掉。

    按照我那天生自弃难励志的理论,是活脱脱的‘垮掉的一个’。

    所以在广西时,信心上已经负隅顽抗。

    被神抽离,来到上海。我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么怕。我有多骄傲我就有多自卑,这是成正比的。

    我是降服于环境,不降服于神。

    于是神换了个环境,让我降服于祂。

    来到上海,就像个虾米游进大海,像个白白嫩嫩的小牧童面对巨人歌利亚。

    因为又怕又怂,所以我特别的信靠。我开始勤勉的祷告。灵修。和神搞好关系。

    软弱常有,火热不常有。要趁着火热,赶紧培养好习惯。

    不清醒常有,清醒不常有。总要趁着清醒,赶紧照见自己。

    如今我见,神要我照见的罪,比任何回忆杀都有效。既有像雅各的现世报,又有像参孙的最后一役。我的心高开低走、涨停起伏,神不托住股票也要托住我的心。因为他知道我的心多脆弱,不只是一个刚受洗的宝宝。更因为祂是稳固的神,在祂那里没有转动的影儿,所以我可以完完全全的依靠祂。

    萍姐说,你依靠的是神,就会有不一样的人生。我还没能理解她的话,毕竟我只有我的人生。黄色树林里只能踏入一条道路。

    在魔都走一条成圣的道路,我需要更多的“祂信力”。愿我的心能察别我的软弱,由诡诈变赤诚;愿我的口时常颂赞主的能力和恩典,成为唯一可夸的东西。

    5、收获

    被美善力量遮盖的2018

    一年到头了。

    我基本上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自己曾学过会计,因为会在年末的时候算自己的“总账”。

    人生的账不是数字,是事件。印象中我做成了某件事,它带来的功效能认可我的付出。如果没有,或者推迟了,我会怀疑我的付出。

    有一段时间网上狂转一片文章,题目大概叫“一无所有的二十七岁”。

    豁达一点想,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前二十几年,怎么在二十七岁这个点的时候就慌起来了?

    二十七岁是个坎儿。

    还有人曾跟我说,身高1.68是个坎儿。

    更过分的是,过了几天,我又看到一篇热文,“我才23岁为什么慌成这样”。

    有些人焦虑,是希望大家一起焦虑,因为群体性恐慌总能带来抱团的安慰。

    因为他们没有神。

    神有祂的时间。各按其时,成其美好。

    我把盼望放在那可见或不可见的美好上。还或因我不够智慧,我无法分辨什么美好的,什么是上好的。

    《所有美善力量》的写作背景,有一句潘霍华牧师的话,大意是,他每天目睹死亡和失去,才知道其实人根本不能拥有什么。

    那天,我心爱的白瓷汤勺裂了一条缝。我恍惚想起,初中时的盛夏,物理老师拉着悠长的声调告诉我们,没有什么是稳定的,一切物质的分子都在运动。有同学问,那为什么石头没有在动。老师答曰,它比较慢。

    我那一刻起有一种失落。我或者快快吃掉一块蛋糕,或者看着心爱的玩具一点点作旧,它们会被消化,在我的胃里,或者在大地泥土里。那种失丧感笼罩着我很长时间。我从此不再喜欢收藏物品。

    有个古董店老板说,他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我深有体会。

    幸好,如今的我觉得世间还有一样宝贵,就是耶稣了。是我失落人生的尽头那压箱底的宝贝。

    D牧讲《雅歌》的道,大意是说这世间所有附带的,你的才能、财富、方言一切所有的,都是没法带到天上去的,你唯一能带走的是上帝的爱。你生来这地上祂如此爱你,到了天上也是如此的爱你。

    如果我有限的此生,不能认识这份最宝贵的、不朽的爱,为何要去计算那些会失去的、会朽坏的东西?

    女小说家深雪曾写到,她不再养狗,是因为她曾经拥有过一只狮子。

    我有认识珍宝的心,眼目一切浮华,终究不过尔尔。

    重要的东西是眼睛看不见的——《小王子》。

    耶利米书中,神向以色列民显现说,我以永远的爱爱你,以永远的慈爱吸引你。

    这是我最惦记的经文。

    在这磅礴而绵长的慈爱里,在爱和恩典的活氧之中,我呼吸着,存在着,燃烧着。


    你们是这世上的光。——马太福音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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