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依依从小就喜欢小狗,看汪汪队动画片,去公园看到小狗时总想要去抱一抱,晚上睡觉时也要抱着小狗玩偶,曾经和我说最想变成的就是小狗,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很想有条小狗,曾经为看表姐亲戚家刚出生的小狗走路近3个小时去看,表姐一路给我们的希望就是前面再走走就到了,大家都相信了。
每月家里会发些零花钱,依依一直存着,说将来用来买小狗,每隔一段时间就念叨这事,考虑到小狗会少人照顾,家里一直不同意,而另一方面养宠物有益小孩的爱心培养,也能给童年带来欢乐。 老婆在网上找了下发现有不少人转让小狗,大多是由于个人原因希望给小狗找个有爱心的人家,最后找了一家约好周末过去领。 依依答应小狗领回家后她来照顾,帮它洗澡,听人说要早上6点不到要牵出去拉便便,每天还要带出去遛遛,平时上学她都要睡到7点多让别人叫的,我们其实都清楚,最后是让奶奶来照顾,也是希望能给老人的生活带来些陪伴。
到周末带上两个孩子到了卖家约好的小区,见面的是一对小夫妻,牵着一条米黄色粗毛的小狗,脸上毛很多,长长的胡渣,穿着小花裙,见到我们也不怕生,喜欢在草地上打滚,“狗爸爸”带出一盒煮好的鸡胸骨头,还温的,说是呆会让我们带回家给小狗吃,没等打开小狗就凑过来,索性直接喂掉了,有汤也不方便带。
听“狗妈妈”说小狗叫三宝,她家也有两个孩子,大宝,小宝,三宝很小时身体有病,被人扔在外面,她心疼收养了,带去看病,打了疫苗,每周给它洗澡,最初收养也是因为两个孩子想要,养了近半年发现小孩只是把小狗当玩具,自己也没精力来照顾。 她给了三宝的笼子,自动喂水的瓶子,一个放三宝洗澡用的红色包包,里有专用的干洗粉,洗发露,换洗的一套牛仔款衣服,背部有个红色的爱心图标。加上这些装备,对方向征性收了50,这钱我们让依依自己出了,当着三宝的面我们完成了交易,希望它能习惯新主人,名字我们一起商量了也不用改了,当我们家的第三个孩子,三宝这名也合适,它也听得习惯。
三宝洗得很干净,抱起来没有异味,水汪汪的黑眼珠睁得圆圆的,任小孩们抱着玩耍也不生气,第一个晚上一般小狗到新家会不习惯,没想到一晚三宝也没叫,很乖。奶奶买了狗粮,平时一天给它吃两顿也够了,每次喂食时对它喊三宝蹲下,它会坐起来就像等着分糖果的孩子一样认真。 晚上它就睡在阳台上,有挡风遮雨的笼子,每到夜里它见楼下有人走动时就狂叫,后来用一木板遮住它睡的阳台一角,不让它看到,终于好点了。早上要在7点前带它到外面排便,否则它会用叫声来示意,依依偶尔几次起得很早带三宝出去,平时基本奶奶在照顾。 周未我会在阳台上帮它洗澡,它很怕水,抱起来往水桶里放时两脚会张得开开的,撑在桶外,不敢下去,整个身体进水中后也努力地想往外爬,虽感到不舒服但从来都不叫。 平时在小区里玩也不拴绳子,让它能自在地在草丛中奔跑,但它见到陌生人还是会叫,常吓到别人。
奶奶其实不喜欢养狗,三个月后三宝明显长个,之前的衣服逐渐已穿不上,而小孩的兴趣也慢慢转移到其他地方,有段时间三宝身上脏了散着臭味,晚上就被关在门外的走廊上睡觉,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被拴着,我去帮它梳理时毛发已打结,洗了三遍终于好些。 国庆长假打算去农村外婆家过,和老婆商量着是否可以把三宝放在那边养,应该会让它能自由些,这件事也和依依交流过,她知道我们也是为三宝好。
女儿外婆家之前养了条大黄狗,专门看家护院的,估计有10来岁了,每天白天拴在门口的大树下,晚上牵回家,一天只吃一顿,我看着可怜解出铁链陪它四周逛逛,需要双手拉着,手被拽得生疼,一年后见到它还能出认出,看到直摇尾巴。这次过去发现换了条小黄狗,很好奇问之前那条哪里去了,得知过年时村里人提议被家人杀了吃掉,当地有冬天吃狗肉的传统,很是惋惜。
外婆家的门前是条大马路,平时车很多,村里还有个池塘,我带着几个小孩打算带三宝去那洗下澡,一路碰到一群当地土狗,其中一条大狗见三宝陌生,上来就开咬,一时间其他狗也向三宝扑了过去,我拎起旁边的自行车就往大狗身上招呼,还好狗的主人在旁边叫住,三宝也没受伤。 到池塘边想起三宝怕水,我们想慢慢帮三宝做下适应,没想刚把它放到地方,它就三步并两步就往池塘里跳去,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浮出水面后双脚扒拉着水咚咚咚地向我游来,我赶紧上去拉它上岸,10月还有些有冷,给它身上上了些洗发膏,搓开后扔回水里,很快又游了回来。这次洗得很干净。 到了晚上,我们住大哥那,三宝留在外婆这边,但它似乎知道我们的离开,跟着车跑了很久,在陌生的城市,睡在陌生的地方,今晚可好?
第二天一早我们回去,听外婆说三宝晚上很乖,没闹。 拴在树下的小黄狗见有其它狗经过时就会叫,似乎是种对渴望自由的呐喊,而三宝却时常在小黄狗旁边转悠。 三天假期很快结束,临走的那天我担心三宝在外婆家以后会像小黄一样拴着,想带回上海,大哥说不会的,三宝也不咬人,可以这样放养着,问问奶奶这边也希望放这边,应该会让它更自由些。 装好行李,三宝也想上车,被我抱下,车加速驶离,见三宝奔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后视境中。
离开两个月左右,大哥发来微信,三宝生了5条乌黑的小狗,我很好奇,就如白人生下了黑人一般,在晚上这些小狗绝对可以隐形,依依很开心,想去看看三宝,和它的孩子们,我们也转发了视频给三宝原来的“妈妈”,她很有爱心,听说最近又收养了一条被人遗弃的小泰迪,曾经联系我们想请我们吃饭,让我们带上三宝,只是为了想看看它。
后来听说大哥出车祸,坐在后面的外婆身上肋骨撞断好几根,春节时我们过去看看,依依还小,不懂事,只想着要去看三宝,在她心中这是最重要的事。 一路3个多小时到外婆家,外婆看上去恢复得不错,依依一下车就追问外婆三宝在哪里,外婆似乎不好开口,一直回避,老婆去了问才知三宝在上月跑到马路上被车撞死了,村上的人看到了捡了回来,五条小狗也送人了,农村狗很多,没人要,送给卖狗的人。小依依啥都没见到,知道消息后第一次哭得很伤心,说想回家,不要呆外婆这里,感叹生命的无常,这两年发生太多的事情,爷爷过世也没让她这般伤心。 有些事情小孩子虽然不说,其实也是种自我保护,只不过被深埋在潜意识里。
大哥的儿子带来了新玩具,很快依依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而三宝已成了童年记忆中短暂的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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