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火车的呜呜声,慢慢地在耳朵里清晰。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我在寂寥无人的站台上,等着一列开向春天的列车。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呼地刮,硕大的羊毛围巾包裹着我的小脑瓜,上面还有某人的温度。
就在一个小时前,那个人脱下他的围巾给我戴上,一圈又一圈,绕在我的脖子上。他说,这样就不怕了。然后,他跳上一列火车,回过头来向我招手,嗨,再见!我们明年再见!我愣住了,也向着火车的方向小跑起来,我怕他听不到,大声地喊着,再见!明年再见!
火车远去了,呜呜的声音渐渐从耳框里抽离,最后只剩下呼呼的北风的声音。
明年,我们还能再见吗?
我突然觉得有些遗憾,我该紧紧地拥抱一下他,或者,牵一下他的手。万一,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呢?此生,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呢?
我们的告别显得那么仓促,一点也不完美。
我突然就哭了起来,在无人的站台,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这些委屈和遗憾都哭出来,再也没有比哭泣更能宣泄难过的了。
但是,小孩子哭完了就会好的,给个糖果也会好的。大人不一样,两个糖果都哄不好,哭完了也不会好。在时间遇到的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像扔进湖里的石头一样,在水面掀起一点点涟漪,然后就慢慢沉到湖底,慢慢积累起来。
总有一天,湖,会被填满,水面也不再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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