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晚是好朋友。
壹
我与她成为朋友,大抵同世间大多数少女友情一样,从一张书桌开始。
那时候,友谊并不像现在那么困难。
我和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教室靠墙的一张桌子。
我坐过去,她仰起脸来对我一笑。白晚虽然姓白,但却有黑黑的皮肤,短发,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
应该挺好相处的吧,我想。
我们很快成为了朋友。
贰
“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
“你小时候梦想过什么?”
“没有梦想,我小时候有轻微自闭倾向。”
“这样啊……自闭症,是什么感觉呢?”
“只能听懂万物的声音。”
“你喜欢那种感觉吗?”
“不知道。我只是在最孤独的岁月里,幸运的用心倾听过世界的声音。”
叁
上了初中,白晚情窦初开。
我们小镇有一个老车站。
那是一个不大的车站,所有公交都以这里为中心或起点。它们虫子一样的身体里装满了城市的喧嚣,从两扇门里涌出或吐出许许多多男男女女,他们没有表情。
夕阳下,白晚的笑容像花一样,她终于说了很多话,终于开怀大笑,多少日都没见她这样说笑了。
那个男孩子比她高很多,他弯下腰来听她说话,轻轻地笑着。
她累了,他就接过她的书包。
两个人倚在栏杆上,说着笑着。
白晚的父亲在墙边看着,没有说话。
第二天白晚的眼睛没了星星。
再也没有了。
肆
“你想和他……谈恋爱?”
“到底什么叫恋爱?”
“emmm应该是在一起吃饭,看电影,聊天。”
“那有什么不好的嘛?”
“不知道,老师说谈恋爱影响学习,不许谈你就别谈。”
“吃饭,看电影,聊天,这就耽误学习?”
“不知道,老师不让你做的事你最好别做。”
“她不讲道理。”
“道理不是说给小孩听的。”
“我不管!!!!!!”
伍
我长大了。
白晚也长大了。
我逐渐发现了生活的锋利,不再用一片花瓣遮住眼睛。
我也逐渐变为一个冷漠寡淡的人,认识到人们想天上的星星一样,彼此拥挤却又彼此疏远。
我再也没有给白晚打过电话。
我们都好。
都还活着。
不就是活着吗,谁他妈不会啊。
不过,那些没有芥蒂的岁月,大概是真的回不去了。
陆
毕业典礼上。
“我们可能再也不会再见了”。
“噢”,我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有点冷漠。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说啥,姑且祝你前程似锦吧。”
“不用和我道歉,和你做朋友这么多年,还能不了解你的脾气吗?”白晚笑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们分开了。
她从没跟我主动倾述过,我也不会去问。
作为彼此独立的个体,情义和消亡都是无迹可寻的。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我安慰自己。
/by离离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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