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第三十四个教师节。这一天,我的大女儿第一天上幼儿园。早上,妻子和岳父母一起去送她,一切正常。老大之前已经上过半年的托班,我以为她会很快适应,心里有底,没有太担心。我还安慰妻子,孩子总要离开我们才能成长,还谈起自己12岁即住校的往事。但毕竟是第一天,下午我请了一个小时假,和妻子一道去接她。结果,我很难过。接孩子的场面真是壮观,与其说是接,还不如说是抢。教室门口被家长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家长喊一个名字,老师放一个出来。家长们或是抱、或是双手护紧,生怕孩子被挤着。本来妻子上前去接,我一看这场面,把妻子叫到身后,说了一句:“还是我抱出来吧!”总算抢到了!孩子面无表情,毫无见到父母的喜悦,连看到久未见面的姑姑也没喊一声。妻子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意识到孩子不开心,还要适应新环境。本来已经说好,周一到周五把她放在岳父母家,当场我就改变了注意,我要带她回家。
在幼儿园,她太乖了,乖得让人心疼!她可以自己吃饭、喝水、上厕所、睡觉,自理能力很强。一切都按照我们教她的来做,可她不开心,我倒是希望她能调皮一点,大胆一点!一路无话。一到家,我就陪她疯,把她扛在肩膀上,把她抱得高高的,做什么都不阻止,她很开心,因为她喜欢。和我母亲一样,我的儿女心也很重,却没有母亲看得开。母亲说,孩子去学习,是好事情,总不能一辈子在你身边!是啊,上学确实是好事情,可我的童年要远比她开心,甚至更加五彩斑斓。
我出生在农村,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儿子。我的童年没有变形金刚、小猪佩奇、超级飞侠、火火兔,但我有弹弓、柳树皮口哨和泥巴;我的童年没有绘画、舞蹈和英语,但我有绿油油的田野、清澈见底的河水和璀璨的星空。那时的童年是无拘无束,是天真无邪,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玩具都是就地取材
我的玩具很多,多的随手在地上拿一个就是,不用担心有污染,还不花钱。
父亲是一个干粗活的农民,却有一双巧手,常常给我带来惊喜。折一个小树杈,系上橡皮筋和胶皮,就是一个弹弓。弹子是在地上捡的小石子,高档一点的就去树上摘野果子。最常见的就是和小伙伴们比赛谁打得准,找一棵树,选一片树叶,瞄准,发射,常常是谁也打不到,却还是乐此不疲。有时候也会拿电线杆上的麻雀练手,农村的麻雀都很精,加上我们也没有准头,弹子发射出去后它们早就鸟雀散了,所以我们也没有祸害到小动物。当然,拿弹弓瞄准人是绝对不允许的,被发现了就是一顿好打,弹弓也会被没收。
春天来了,“万条垂下绿丝绦”我们是不懂的,只知道柳树长出长长的枝条,可以折下来玩。柳树很多,多的不用考虑会毁坏树木,今年折了,明年会继续长出来,也可以折下来一些插在土里,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出新树。折一根长枝条,围成一个小圈,再采一些小野花绑在上面,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头环,带着头上可以显摆好几天。坏了也没关系,再做一个就好了。截一段十厘米长、手指粗的柳条,在手上反复搓,直到树皮和树芯分开,空心的树皮就是一个柳树皮口哨,也不用洗,也没谁会去洗,拿起来就能吹,也没见过有人会肚子疼。
农村的小男孩没有不玩泥巴的,我们最喜欢的是雨过天晴玩泥巴炮。一定要是雨后,土壤彻底湿透,随手一挖就是一大块,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还得是天晴,这样不用打伞,小伙伴们也好凑在一起。通常是找到一块大石板,要是能在水泥地上玩是最好了。把泥巴捏成手掌大小的盆,口朝下、底朝上,哈一口气后狠狠的摔在石板或水泥地上,就会听到砰的一声,盆底会爆开一个小洞,所以叫着泥巴炮。看似简单,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泥巴炮捏厚了,摔不破也就不会响;捏薄了,还没着地也许就碎开了,只有恰当的厚度和适中的开口才是上佳的泥巴炮。比赛的时候,看谁摔得最响、洞又大,谁就赢了。奖品就是从输的小伙伴的泥巴炮上抠一块,捏平后补在自己的泥巴洞上。就这样循环比下去,最终会有一方的泥巴少的都做不成泥巴炮了,对方也就赢了。
白天我们可以尽情撒欢儿
每每看到女儿疯跑时,我总会说,“小心,跑慢一点,别摔跤了。”女儿也很听话,就真不跑了。可是我忘记了,小时候我跑的比她还凶,有时候也会把胳膊、膝盖摔破,也没有人叫我别跑了,摔倒了,爬起来,拍拍土,继续跑。只要不下雨,我们可以尽情的撒欢儿,尽情地玩喜欢的游戏。
没有谁会傻到单纯的跑步,我们是因为游戏需要才跑,而不是为了体育测试。玩打仗是最能体现我们能跑、会躲的游戏。一帮小孩儿聚在一起,选出两个头头,头头们通过石头剪刀布的方式选择自己的队友,越往后被选的越是年龄小、跑的慢的。分成两队后就散开找地方躲,约定数到十就正式开始打仗。我们没有玩具枪,就用一只手作为手枪,两只手架在一起或者用树枝代替冲锋枪,用嘴巴发出“pia、pia、pia”、“突突突突突突”来代替枪声。谁要是在跑的过程中,或是露出大半个身体被发现了,就会开枪,这个人也就“死了”,直到一队全“死”了,另外一队也就赢了。我们常常会争吵,一个人说,我把你打死了!另一个人就说,没有,我就露出个头,你打不到我的,或者是说你开枪的时候,我已经跑着躲起来了。这个时候,头头们就要出来调解,确定到底有没有死,一般情况下,总会调解好,游戏继续;有时候,也会调解失败,两个人撂一句“你赖皮,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游戏也只好结束。不过下一次,还是会继续在一起玩,好像这小小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我们也会躲猫。不是像现在在家里躲,而是在一个村子里躲,藏在家里不出来是不算数的。由于面积大,通常是2个人找,找的人要闭着眼睛面对墙,确保不偷看,数到十之后就开始找,还没有藏好的只能自认倒霉。当然,数数的太快是不行的,那要重新开始。我们或躲在两堵墙中间、或躲进茅厕里、或躲在牛棚里,还有不停换地方的,总之哪里难找就躲在哪里。这需要斗智斗勇,全被找到就赢了,真要找不到,找的人只要喊一声“你快出来吧,我找不到啦”,躲起来的人出来后当然会显摆一下。也有使坏的时候,剩一个人找不到也不喊了,其他人又一起玩别的,最后那个人憋不住了,“怎么不找我了?”免不了又要说一句,“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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