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花草树木都是有根的,人也不例外,家乡是一个人成长的土壤。说起我的家乡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在外离家的游子因为时间的消逝都会模糊一些记忆,何况是从小就在外奔波打拼的人们。尽管如此,家乡在我的心里还有隐约的轮廓,也未“完全忘本”。再者随着人的成长,家乡还是回去过几多次的。
记忆中永远无法消退的是家下边俗称‘张家脚底’’的风景。那是一个将高又将平的地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从不同地方看,它的位置就是不一样的。家下边的水沟一直流,不远处便是此地。从远处看三角枫树高大而壮实的挺立在那里,郁郁葱葱。夏天的时候,那里会长一种很不好吃但能吃的蘑菇,而且长得十分的茂密。我最喜欢的则是秋天了,放学回家,路过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两旁的山地里则种着等待收获的庄稼。爬上一条更加崎岖狭窄的小坡,柳暗花明,眼前浮现出一片一片绿黄之景,再走两旁的树木打着黄黄的大伞,风一吹枝叶摇落,落叶纷纷,犹如一位位仙女跳着绝妙动人的舞姿,一地枯黄,脚踩上去软软的并且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正与我们回家的脚步声和成美妙的乐章。我时常觉得书本中所谓的“落英缤纷”或许便就是这样了吧。一个人站在一小片静默的树林中,落叶纷纷。不觉有一种悲壮的感觉,而这种悲壮的感觉则一直伴随到高中。
山清水秀可以说是对我家乡最好的概括了。我发现一个中国人有趣的习惯,比如一个人其貌不扬,人们谈论的时候就会说这个人品德好,精神好或者能赚钱等等,但是人们不会说到关于他外貌的任何语言,诸如此类很多很多,人们总是避讳一些不好的,而讲述一些比较好的。正如此,用‘山清水秀’来形容我的家乡。那么也就意味着有不是不那么好的,至少也避讳一些。所以,我的家乡是景色好,但是经济不发达。要想富,先修路,但独有的地形条件,路修得也不是很好,都是村民联合开出来的泥土路,在崖子边,下雨还可能路坍塌,泥石流,有很多的安全故障。而且只有一条环山公路直通家门口,其余的都是一米都没有的山路,赶集需要翻山,涉水,步行好几个小时,如遇下雨,河里还会涨水,又要从高山上绕,又增加了难度,所以一直到三四岁我都没有赶过集,一直在玩泥巴,爬屋顶,追着偶然看见的汽车跑。虽然如此,我还是很喜欢和怀念的,毕竟我是从这土壤里长出来的。
印象最深的要数公路经过的小河了。春天的播种,爸妈需要用桶从小河里提水来浇灌,天气炎热,一桶又一桶。我则在地埂边堆石子玩。到包谷种子长一些,又需要去把薄膜撕了,把小苗拉出来再用泥土盖上,此外还需要浇水。我家的地就在小河的上边,因此浇水倒也还方便,就是需要一桶一桶的提,工时量巨大。但那时的我还不懂啥为艰辛,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小河里的水也格外清澈,小蝌蚪也像我一样欢快的游啊游。转眼到了夏天,天气炎热,妈妈端衣服到河里去洗,我便跟着去搅水,捉小蝌蚪,妈妈还教我如何分辨青蛙和蟾蜍的卵,只是现在我已经把方法忘记了,也不知道如何区别了。那卵像一根一根透明带斑点的小肠子,弯弯曲曲,别提多好看了,小时候总想伸手去拿,屡屡被大人阻止,如果是现在我看到了,只剩恐惧和恶心,可能无知者无畏就是说小时候了。
值得一提的是家乡的建筑。或许很多年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房子了,准确的来说,现在就将不会有了。房屋是完全用泥巴打造的,小时候看见亲戚家盖房子就用你把和一种木制的挡板盖着墙,然后再往两块墙板内填充泥土,再用一种叫榔头的工具把泥土实,就这样一层一层的向上盖,最后变成一块块的墙体。而今这样的墙体已经完全被淘汰了,被砖墙而替代。房顶既不是瓦顶,也不是混泥土浇灌的,而是用一块块石板搭建的。石板来自于山上的岩石,岩石可以被凿成一块一块边长为一米左右的正方形。有一次听爸爸说某天打雷,把一个大岩石霹做了两半,那岩石好凿来做房顶,但那时的我根本不对房子有任何兴趣,只要有好吃的就行了,我管房子干嘛呢!我家住的也就是石板房,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改建,一个村子大概也只剩下一两户这样的石板房了。房顶上的石板可以晒东西,玉米,土豆片都是在房顶上完成的,还有自家做的豆豉,做成一个个的小粑粑,臭臭的,晒干然后用麦子杆穿起来挂在房梁上,可以烤着吃或者炒着吃,对于年幼的我,便喜欢偷晒在房顶上的豆豉吃。刚晒的豆豉还未全干,我便无事就偷偷地去房顶上用小手掐一点掐一点,最后便每个小豆豉上都留下了我的痕迹。到奶奶去收豆豉的时候便不愉快,有时还会直接骂我或者骂妈妈。奶奶家好像是随时度都有豆豉的,而豆豉对于我家来说根本就是奢侈品,所以哪怕过了二十多年,豆豉对我至今仍有很大的诱惑力,可惜再也没有再吃过和小时候一个味的豆豉,奶奶也走了,豆豉也永远没有那个味道的了。
而今,我已远嫁,父母也在外求生,极少回家。正如鲁迅所说:故乡是回不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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