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行程速写:我在半夜一点造访南京

文/萧诺

我在半夜一点造访南京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囿着无数幽灵

那些等着上车的排着队

而那些要下车的得先变形

车厢里传来车轮偷吻轨道的声音

而我不熟悉这种动情

车窗外的山野里连半分月光都欠奉

只留给我几豆星火藏在眼睛

外面和里面什么都没有

却又同时在发生所有可能发生的可能

我是唯一被颠簸醒的游客

像是一块无辜被唤醒的坚冰

不过这正合我意

我正好要在黎明之前偷偷地经过你们

像一只匆忙迁徙的野兽

像一只毫不起眼的夜莺

游子在来时不适宜太过认真

因为认真过了就会变成矫情

而我曾是黑夜的朋友

你却不是它所爱过的星星

诗人习惯了不设回应的问答

角色都是些面目不清的宿命

我希望凌晨之前能路过那些巨大而古老的城市

趁我还没耽于美梦

趁着我亲爱的人都还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