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
小说故事其实是根据英译本译过来的,难免有些可惜,基本上是第三手文本了。仔细一理故事线倒也简单。泽波杰特在一个偏僻的小镇经营着一个名叫“祖国旅馆”的旅店,并雇佣着一个乡下女佣。
这个女佣是个一个乡下人的外甥女,长期受到舅舅的性侵,所以当一开始泽波杰特摸上她的床的时候,女佣甚至以为是舅舅。泽波杰特是一个性格阴郁的男子,常常一副冷眼观察住房的旅客,有时候是同性恋的叔叔和他的娈童,有时候又是通奸的情人,更有时候是杀人的逃犯。
泽波杰特在目睹着来来往往的众生相中酝酿着自己的欲望,在一次一对男女住房时,泽波杰特偶然听到女子在行房时与男子露骨的情话,由此情欲大发,甚至引发了他对于一切关于那个模糊的女性的恋物癖,甚至开始意淫画像,并搭讪公园里遇到的像极了之前那个女子的人。
最后依旧是在女佣身上发泄了自己的欲望。然而这种追求而不可能、等待而不得归的情绪,最终演化成了一种绝望和愤怒,而女佣和猫便成了病态的泽波杰特的侵害对象,身心俱亡。而故事最终泽波杰特因杀人畏罪也悬梁自尽。
短评
其实尤瑟夫·阿提冈这位土耳其作家的名字我甚至没有听过,只是依稀记得土耳其出过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土耳其在文学世界版图上恐怕也是不容小觑的一个国度。阿提冈恐怕是一位知名的大师,如今才读到也算是有些羞愧。这部小说开始时其实有些寻常,倒叙和意识流已然暴露出小说本身的现代主义味道了,之后的大段无符号的文字则让我想起了福克纳。
小说的情节其实在现代主义的文本下呈现得有些混乱,现代主义的作品有这个特点,就是像一幅画一样去展现文本,一下子让读者无所适从。如果是经常看狄更斯这些现实主义小说的读者对于这样的现代主义文本难免会觉得有些不适。然而读下去便会发现这个寻常的土耳其小镇平凡的生活之中涌动着人性的暴虐和情欲,就像极了那个见了女儿说露骨的话就要给女儿嘴上抹辣椒水的女人,而此时一场谋杀案以一具尸体的出现而露出了端倪。
女佣的死可以说小说里并没有直说,但是结合着房间里的尸体,泽波杰特不断地说谎以及女佣的失踪,黝黑的脚底。读者都可以得知尸体就是女佣的。那么文本展现的便是一个杀人动机的探索。在文本阅读中,读者俨然成为了一个侦探。罪犯就像一个平常人一样,他的想法、行为都暴露在你眼前,只不过就看你如何解释他的杀人行为。
小说中其实有两次谋杀,一次在明处,一次在暗处。而明处那次就是小猫的死。泽波杰特去逗自己的猫反倒被抓了一把,第二次便引来猫咪一把抓住用平底锅敲死,随后尸体弃置水沟无人知晓,而女佣问起他却搪塞了一番。而后来在酒店对一位情侣顾客中的女性心生情愫,对方离开后寻女不可得,最终找女佣发泄,但却因自身原因而不得成,才掐死了女佣。
小说中女性显然属于弱势,但是这本书又恰好说明了“性”本质上是文化构建起来的,“性"欲不过是一种“权”欲演化。这里的泽波杰特管理着一个旅社,由此将自己的权欲延伸到了旅馆里的每一个角落,而女佣是他的奴隶,不断地讨好他并满足他的需求。然而面对着旅店里的旅客,一旦他们离开了这里就不再受到泽波杰特的控制,而小说中泽波杰特不断地用旅店已住满的方式来搪塞顾客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他在等着那个女子,同样也是为了展现自己对于旅店完整的控制权,那种凌驾于所有物之上的感觉。
由此那位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对泽波杰特来说格外重要,而之后泽波杰特对于女佣的性侵顺利进行对他自己来说也十分重要,因为一旦他无法将自己凌驾于所有物之上,他便成为了小说中所写的那只斗败的斗鸡,他这种强烈的执念便是以“性”的方式展现出来的,这本质上是男性由来已久的通病,一种家庭权力观的演化。
然后这种物化其实不过是针对女性的,同样针对的是人。所以福柯从没有说自己的女权主义者也是值得人们去思考的。仔细一想每一个机构就是一个监狱,而监狱里的犯人倘若不遵从身为权力掌管者泽波杰特的调度,就会像小猫和女佣一样被处死,但泽波杰特最终依旧要面对法律,同样他也要面对旅店里的住客一旦离开就不受自己管控的那种恨意和执念,由此也不得不走向了自我的毁灭,这其实也是作者对于在自己体制中执着于追求权欲而不得不接受法律审判的暴虐者批判。小说结尾描写泽波杰特在吊死时的画面意味甚浓:
他的头耷拉下去。他的双臂垂挂下来。一股浓稠的乳白色液体从他的短裤下漏出, 顺着左腿流了下来。 这股液体流进了膝盖上方的腿毛当中,流到被子上,扩散开去。在他头顶,摇摆的绳子来回摩擦着木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难免有种“在欲望中沉沦必在欲望中灭亡”的意味,由此,但凡要读现代主义的文本,或许找寻的不是文字本身,反而,读者自己对文本的阅读角度或许来得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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