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二十三):夙龄慕忠义,雅尚存孤直。
在北洋军阀的底色中,夹杂着晚清宦海的诸多风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禁锢,也是武夫无法打破的枷锁。因此,北洋军阀也无法逃脱自身的局限,也就有了“地盘、私兵、武治”这样的标签。其实大多数的军阀,对于麾下虎狼之师的要求,还存在于“兵不训,不知忠义”的阶段。所以说在北洋军阀中,不乏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然而在各自的修为下,自然也存在舍生取义的良将。不过高光的墙头草,虽然一时半会也能够左右逢源,但是北洋军阀可都是在宦海摸滚打爬多年的角儿,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对于北洋军阀来说,这群没有多少文化的武夫,忠义观应该具有黑白分明却也得过且过的精明劲儿,其实对于投机取巧的骑墙者,北洋军阀心照不宣不代表不会秋后算账。但是一些尽忠职守的良将,虽然效命的军阀集团不同,却不一而同会得到敌手的敬重与礼待。北洋时期两场著名的守城之战,一场蒋世杰守信阳,另一场是傅宜生守涿州,蒋世杰是陕西督军岳维峻的部下,民国十五年率领麾下两旅三团不足万人困守信阳,阻击吴佩孚麾下寇英杰部三个师六个混成旅围攻,坚守达一个多月,在豫陕大局已定,屏障的洛阳重镇亦告失守,当地士绅出面调解遂接受招降,吴佩孚亲自设宴款待。蒋世杰在席间直言:“我在信阳,只知有岳督办,不知有吴大帅。即吴大帅亲来,我亦战也!”
其后,吴佩孚也称若在山海关得一蒋世杰,亦不与失败至此,遂愿将其聘为幕僚。傅宜生的“守城将军”之名,亦是由民国十六年对战奉系军阀,守卫涿州城而得名。当时奉军与晋军在京绥沿线激战,阎锡山指令傅宜生占据涿州威胁奉军运输线,同时也可以袭扰京畿。傅宜生麾下不足万人的晋军困守涿州,奉军如鲠在喉。张作霖调集两师三旅五万余人围城,重武器轮番上阵,一天打入城内的炮弹多时可达五千余发,三个月的时间里发动了七次总攻均告失败,张作霖气得要亲自上阵,其后只好围而不攻派人劝降。不过即使傅宜生在保定军校的老师于国翰亲自出面说情,傅宜生仍严词拒绝。
最终,在得到阎锡山的默许下,傅宜生麾下晋军采取“降汉不降曹”的方式,接受改编而不是归降奉军。尽管如此,张作霖仍在京畿设宴为傅宜生洗尘压惊,席间极尽称赞敬佩之意。但是北洋军阀中的这些忠义之士被礼待,骑墙者却不受待见。陈宧这样心机似海的角儿,在北洋军阀中属于可以和徐树铮齐名的策士,因为自作聪明当了一回墙头草,通电表示“与袁氏个人断绝关系”,而不是与北洋集团断绝关系,仍然落得一个北洋一脉人人喊打的下场,特别是段祺瑞和曹锟这些北洋嫡系掌门人在位时,更是执意雪藏之。这个辅佐过黎袁两人,能谋善断的“一流人才”,不得不隐逸二十三年,结果郁郁而终。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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