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中总是反复的主动勾勒出自己遇害的场景:
过马路被车撞,站在窗边不慎跌出去,拿着锋利无比的刀刚好划过动脉,甚至是面前一盆足够溺死的水……
这些当然从未有发生,我也并不期待,也像旁人一样相当的恐惧发生。而另一方面我总在想,这些存在生命中的可能,时常想想,也是为了让自己准备充分,不至于措手不及得狼狈不堪,起码还能保证一丝丝最后的体面。
第一场:
过马路的时候,我幻想,下一秒,是的,就是眼前这辆了,这辆白色的我叫不上型号的车,竟然开得如此快,就是它,把我撞飞,刚刚好冲击在我的左边的肋骨,这一下必然是会把肋骨撞断掉,然后呢断掉的骨,尖锐的插进我的内脏。所以我是否能分清是骨头断掉比较痛,还是内脏刺穿比较痛呢。
同时,我飞出去数米,在地面摩擦下我有意识的掩面,但没有用,耳朵还是磨出了血迹,头也是破血流了。
够了,我希望我飞出去的时候不要再被什么鬼东西撞到,不然我就没法控制自己比较有尊严的重伤,甚至是死亡了。
然后静下来,我的身体飞蹭到一个地方停止了,人在不由自己的抽搐,口中涌出泉水一般的鲜血,毕生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没见过世面的争抢着离开血管,可它们不晓得,离了身体,就将化作血泊,而后再被作秽污清理,再也没有循环奔波的自由和人生。
是时候放弃紧绷着的那根弦了,那根没日没夜都在绷着的弦,你总说想放下歇歇的,却从未真的放下的,现在都不得不了,头一回知道了,绷不住,是一种什么感觉。
丧失意识的最后,我听见周遭的声音,零星的惊恐和嘈杂的指指点点,我只想看一下,死相是否还好。
救护车还没等来,我就已经……安全过到了马路对面!差点忘记这是我的幻想了吧,每一次,不带“几乎”的每一次,我过着马路的时候,都在想这些,然后我平安的走过一条又一条马路。
第二场:
我正在切柚子,有时我更喜欢说是在“杀”柚子,因为柚子皮的韧度和弹性,让我常常联想到是在割宰着一些什么……
这让切柚子这件事变得有些困难,我会从行为中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残忍。我在想,这样的力度和触感,如果稍稍偏移在自己的手上下刀,执刀的那只手还真有可能分别不出什么不同来呢。
接着,明明是白心的柚子被鲜血浸泡,看起来竟像是红心的柚子,还红过了头。只有是割到了大动脉,才能流出这样多的鲜血吧。
手忙脚乱的止血?心急如焚的包扎?惊慌失措的呼救?这是正当的情况,而这场幻想是要将动脉失血进行得体面一些。
所以,我开始观察,因为我从未见过血液从血管的断面涌出是怎样的一种节奏,用手去按住,血又从指缝中挤出,甚至感觉到压迫冲击我按压的那只手掌。每一个血细胞好像都在得意的告知我,这可不是一般的血管,这是大动脉的出口,也是你生命的出口!
疼痛的最高级别停留在血肉被割开的那一瞬间,剩下的时间,你不会因为血液不断离开身体而更加疼痛。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探究的事,它的流逝慢慢的消耗你的生命体征,而你却不能充满刺激的感受到。
身体开始发冷,血液带走了身体的大部分能量,我开始觉得头晕眼花,这种感觉事实上并不可怕,甚至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就此的入睡,但理智告诉你,我还不至于这般的傻。
然后我可以控制自己慢慢的倒地,不会撑得太久,以至于突然间砸在地上。闭上眼睛,失血而亡的形象看起来要安逸许多。
当!刀落下,一声脆响。
柚子终于剥好了,其实红心柚子和白心柚子味道上差别没有那么大,可能就是红心柚子会更加甜腻一些吧。
或许你现在觉得,这个人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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