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似乎是很会无病呻吟的,他每天都在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那些事情细碎到吃的喝的,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思考的必要,他把自己的脑袋都用在那些琐碎的事情,本身就是浪费,郑乾在每次发呆之后都会伴随着深深的自责,他的脑袋应该配得上更加又意义的思考,比如一个算法,比如更加深刻的问题,或者是想出一个点子等等,那些自责就像皮鞭,抽走一头老牛刚硬的屁股上,他也只是甩一甩尾巴,闷闷地回报一两声牛角,就变得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郑乾也是这样,他的一天好像就是在这样不停往复的循环,要不就是在发呆,要不就在自责,自责来的快去的也快,于是他大部分时间就还是陷入到那个老套路里,于是他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生锈的样子,他是一点点看到的,起初就是头晕,然后剧烈的头疼,等他忍受不住的时候,就来一场昏天黑地的睡觉,第二天照理是这样的循环,好像人生就全部都在发呆和自责,这也成了他的生活的全部,郑乾在自责的时候,就又深深地忧虑了,这些忧虑一点点地泛滥上来,压住他,让他胸口发闷,呼吸艰难,满眼鼓胀着泪水,有委屈也说不出,有泪也不能流出来的样子,让他战战兢兢地,浑身颤抖。
而今天的阳光却是很明媚的,到处都是绿意盎然的样子,郑乾也是费了很大的进,把自己从百无聊赖的发呆中抽身出来,让自己坐下来,看一看那些风景也好,让风吹一吹也好,那些形形色色的来往的人,也好,这些风景比起发呆来难道不是更有意义一些。
他就把车停原公司门前的斜坡上,接近门口的位置,今天是周末,这里依旧是熙熙攘攘地如同上班早高峰一般的热闹,一两辆车带着风从他的车床钱呼啦啦地开过去,也有电动车蜿蜒曲折地在人行道上一路扭扭捏捏地走,然后一头扎进旁边的黄色停车区。他看到妆容精致的女生坐在一辆破旧的电动车,一拐一拐地爬着坡,挪上来,速度还没有走着快,前面的男朋友样子的男生古铜色的脸,凝重无比,挡风的围挡这时候却不失时机地张扬着手,让他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后面就是那个打扮入世的女生,他是撇拉着两条腿跨坐在上面的,破旧的自行车不堪重负地拖着两个人爬坡,而他们一点也没有任何怜悯的意思,只是这女生脸上的笑容从郑乾的眼睛中滑过,他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这样艰难的时局还可以笑得出来,他的卷发是仔细挑染的,他的美线画的很得体,他的粉底打的很均匀,让他的脸部的轮廓在春日的和煦阳光里闪着一道隐隐约约的光,他蹬着职业女性的高高鞋,打底的裤袜够了着他腿部的线条,只是这女这双腿是憋屈着蜷缩在一辆破旧的电动车的后座和脚蹬之间的,有些拘谨和不堪。郑乾看着她在笑愈发觉得不可思议,按照他的妆容,至少是表面上的气质,可以配的上一辆宝马或者奔驰,着小小的电动车是无法与他的容貌匹配的。郑乾就又深深地叹息了,他觉得那男人的额头的慎重皱纹就刻在他的手掌上,而女人的笑容就刻在另一个手掌上,他们不会幸福的,郑乾使劲地拍了拍手,好像说出了不好的事情,急于通过这种仪式感的动作曲调一样,就如同小时候说了不吉利的话,就要吐几口唾沫,他也学着他的奶奶拍着手吐唾沫,来避免那些一语成畿的话真的变成了现实,现实就是现实。
那样一颗世俗的心,怎么可能偏暗在一辆电动车的后座上,而那慎重的皱纹就像那两破旧的电动车一样已经不堪重负了,郑乾好像一样就看透了他们两人的未来,他觉得自己从来咩有如此通透过,只是一切的美好,那些编制出来的童话在破碎之后,都会让一个人深深地意识到,这就是叫做现实的东西。
郑乾的发呆有时候也毫无道理的,他只是有点神游,甚至毫无逻辑,有时候甚至就是一点也不思考,脑袋就一点也不动了,那些走来走去的人,一手提着键盘,一手托着一台小风扇的人,一个穿着藏青色的夹克,提着一个皮包的人,一个穿着长裙的何一个短裙的露着粗壮大腿个子较小的女人,他们有的低着头快步再走,有的昂这头听着熊,胸有成竹,有的拿着手机把头扎进去了,却依旧保持着路线和灵巧地躲避障碍物,一辆车扎在郑乾车前,很突兀地,很近的距离让挣钱感到压迫的不自在,有的就卡在路中央,后面就排起了长长的车队,然后是尖利的不耐烦的喇叭声,郑乾就是这样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从自己的眼前经过。
人的脑袋真是一个勤劳的家伙,他得注意和处理多少这样琐碎的事情,那些过眼的云烟是一刻也不得清闲,各色的人和事,还有不停说的话,闭上眼睛,他依旧在活跃着,细细地低语,咀嚼着像老牛反刍一样把十几年前的事再拿出来细细品咂,即使那已经是干瘪的杂草没有一点汁水,还有各色的雾,忽隐忽现地,把它一会浸在浓重的黄色里一会有是明亮蓝,他一刻也不得清闲,就是在浓重的夜里,万懒俱寂,他也得在梦里,一遍遍地左冲右突,大声唾骂,甚至狂奔一起,真是一刻也不得清闲,似乎这是一场一旦开始就无休无止的旅途,不能停下,也停不下来。
郑乾依旧胡思乱想着,他忽然看到两幢高楼缝隙里的阳光已经折回了一个角度,那些在阴阳里的车,车顶都开始闪着光亮,门口的车和人未见少,在一个周末的上午,他们依旧匆忙,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汇聚过来,钻到开足日光灯的大楼里,在那里把争吵或者眉头紧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