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某些人执念的的地方，甚至在外打拼多年退休后还幻想回老家修房子定居，享受所谓的田园生活。
但是我不会，是现实教育了我，逃离了家乡。
第一次离开家乡是为了投奔前程；退休后再次逃离家乡则是有不为人知的苦衷！
01
1986年，在高考上线率还不高的年代里，我一个普通高中毕业生，落榜是在所难免的。
家里兄弟姐妹6个，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高考落榜回家种地的机会都没有，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去煤矿当矿工。幸运的是秋季征兵我被验上了，又多了一种选择。
在那个年代，在农村高中毕业没有出路的都要定一门亲事的，我当兵第一年回家探亲的时候，父母就给我订了一门亲事，姑娘是邻村的代课老师。那姑娘同意相亲大概率也抱着一线希望：如果我能在部队提干，她就有可能跳出农门。
带着希望、带着跳出农门的梦想走进军营，农村兵和城市兵不一样，城市兵混够三年复员就安排工作，农村兵要是不能提干只能哪里来哪里去。
我能做的第一步就是争取当上优秀战士，才有机会参加军校的招生考试。
第一次虽然取得了考试资格，录取比例是10:2，这一次我又落榜了，要说没有打击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次考试机会，我必须全力以赴，白天站岗放哨，晚上加班加点复习。
也许是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也许是上天的眷顾，这一次我幸运地被北方一所大专军校院校录取，为期三年的学习。
三年军校学习生涯结束后，我被分到西北的部队，半年后和对象办了简单的婚礼，从此就开始了一年一次的探亲休假：媳妇暑假到部队探亲，我一年回老家一个月休息。
这个时候我的父母就开始用挑剔的眼神看待我媳妇了：总觉得儿媳高攀了儿子，处处是嫌弃的眼神！
儿子出生后也不愿意帮带，和我媳妇同住一个院子却给我哥哥家带孩子。无奈之下，媳妇带着儿子住进了娘家，岳母帮我们还儿子，妻哥妻嫂也侧面帮忙，儿子在外婆家健康成长着。
一直到儿子上完幼儿园，我媳妇才有了随军的机会。
够二十年军龄，我面临两种选择：要么分配一份工作，要么自主择业！思前想后，我选择了自主择业，回老家生活。
当时媳妇怀着二胎（西部地区允许生二胎），儿子要升入初中，我就先带着儿子回来家安排在封闭学校读书，然后再到西北陪媳妇生产，然后办理媳妇的内退手续。
为了儿子和女儿上学方便，我和媳妇商量在市里购买一套大房子，安定一家人的生活。
这个时候，做生意的妹夫找上门来，虽然语气婉转，但直奔主题：“二哥，二嫂，你看我这生意上出现一点问题，要不你们给我周转一下资金？”
原来是盯上了我的那点转业费，我们已经从老家走出去了，不可能再回到农村去，于是我婉拒了妹夫：“我们订了房子，儿子已经上初中了，闺女以后还要上幼儿园，钱要交房款。”
“老家不能生活呀，非要住到市里。”妹夫不开心地离去了。
那时候，父亲已经离世，母亲年龄也偏大，我们三兄弟商量的结果：每个人负担母亲一年的生活开销，生病花钱三家均摊。
可是大哥家总以房子小住不下为由，轮到他家那一年，母亲都住在我家的老房子里。
我在就业的单位离老家不远，遇到天气变化，也就回老家居住，顺带陪伴母亲。即便是哥哥和弟弟照顾母亲的年份，母亲总是时不时问我要钱，然后再补贴给大哥家，我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说什么？
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大哥家要拆迁老房子又对我提出要求：“你看你家儿子已经考上大学，大概率不会回到老家生活，要不你的宅基地让给我吧，你俩侄子还缺一块宅基地。”
宅基地是老父亲在世时分给我们兄弟三人的，即便我儿子以后不回来，这里是根，怎么随便送人？否则我偶尔回老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的拒绝，这一次又得罪了哥哥。
他家翻新房子的时候，我们一起修新房，包工包料，而且还是妻哥那边的人，我也放心。
我每天上下班的时候，过来看看进度，媳妇在家带着女儿上学，很好回来，这又成了我嫂子抨击我媳妇的借口：“修房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回来帮忙……”
她回来有什么用？搬砖、还是拌水泥？不过是看不得我媳妇在城里清闲而已！
现在母亲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但是生活还能自理，哥嫂开始撺掇母亲：“你二儿子住在市里，房子宽大，又有暖气，还不去市里居住？”
有一次母亲身体不好，需要检查，弟弟建议：“咱们三个陪老娘看病吧！”
“让老二去，他拿着退休金，又挣一份钱，还容易请假。”大哥根本没有陪同的意思。
我有钱，我有闲，老娘看病花钱就该我一个人负担呗！
不是说老家不好，我的宅基地上建的是二层小楼，上下六间卧室，母亲住一间，还有一间我偶然住一次，但我多半时间还是住在城里。
我不愿意回老家养老，是我受不了那个氛围：嫌你穷，恨你富，至少怕你比他富裕。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街道口整天坐着一群人闲聊，东家长、西家短，整个村庄没有秘密。
既然拼尽全力走出了农村，就不要轻易再回到农村，那个生活氛围你已经融入不进去。
如果你高调，就会被喷：“芝麻大一点官，不知道他姓什么了。”
如果你低调，同样会被怼：“在外面混了几十年，不过如此。”
现在我儿子已经研究生毕业在一线城市安家落户，有老家亲戚问起来，我也就感叹一声：“那边的房子太贵，根本买不起，租房住，我还得再干几年给孩子凑个首付。”
亲戚们笑了，邻居们开心了，我也在心里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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