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开始了公众号写稿工作。
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常常出现的画面是: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或敲击着键盘,孩子坐在地上,抱着椅子腿说:妈妈,我想睡觉了,陪我去睡觉,给我讲故事吧。或者是,他站在我身旁,看着自己看不懂的电脑屏幕,恳求道:妈妈,你能陪我玩一会儿吗?
因为写字,少了很多陪孩子的时间。随着孩子长大,我也试着让他了解我的工作。于是,他知道,妈妈是写文章的,可以发到网上,让很多人读,也可以用文章赚钱,给他买玩具,买好吃的。
后来,他会要求把睡前故事换成读文章。他咧着嘴笑着说,听妈妈的文章,睡着的快。
再后来,他更大一些了,想让我帮他在网上发表文章。比如,他曾画一幅画,配上了口述故事,也曾根据身边的玩具,即兴编出故事。
但我嫌麻烦,嫌不够正儿八经,一直嘴上答应,却一直没帮他发表。
就在今天早上,他把我喊到床前,给我讲刚刚过去的梦境时,我随口说了一句,这个梦挺有意思啊,我可以给你记录下来。
结果,上午他跑到桌前问:妈妈,你写我的梦了吗?下午又跑来问:妈妈,你写我的梦了吗?给我发到网上了吗?
我忽然觉得,今天必须满足他的小心愿了。
有什么麻烦呢?都是写字,为什么写孩子的就麻烦呢?
怎么就不够正经、严肃呢?大人的文字里,时常充斥着包装和拿捏,小孩子的话语,反而是最正儿八经,最认真的。
我错了。我言而无信,没有认真记录他的故事,没有认真对待他的创作。
孩子多宽容啊,不仅没有计较妈妈的行为,而且仍然满怀热情。
所以,下面的文字,是由我儿子口述,我敲字、发布的一篇记录梦境的文章,《病毒王的故事》这个标题,也是他自己起的。
今天我做了一个梦,是个噩梦。主要是有个病毒,比SARS还厉害,是绿色的。
我听说这个消息,立马奔跑,比马跑得还快。算我运气好,找到了直升机,但是才飞了16分钟,就没电了。直升机降落到了一个山下,它非常宽,但是不咋高。我想爬上去,再下来,接着奔跑。开始爬山了,摔了一跤,砸到了一个比鸵鸟蛋还要大的蛋。
有条龙来了,我假装非常地正常,其实心里非常害怕。龙狠狠地说,干吗呢?我告诉龙我的经过,龙就连没孵出孩子的蛋都不要了,自己飞走了。我心里想,这是亲妈吗?
我只能慢慢跑。算我运气好,找到了一个一半电量的直升飞机,才飞了8分钟,就没电了。
不过,直升机比龙飞得还快。但是我发现病毒害怕水和肥皂,可是别说水和肥皂了,我身边就只有直升飞机,一滴水都没有。眼看前面没路了,下一秒,我就要死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幸亏被吓醒了。
问题来了:我为什么要写这个文章呢?
因为我感觉这个梦比较奇怪。如果有东西比那个病毒还要厉害,那我有可能比火箭跑得还快,不过是在梦中。这个病毒,我想给它起个名,叫做病毒王。
还有,龙蛋死了没?病毒王那么厉害,应该能把蛋给弄死。这样,就没有龙了。那地球究竟会怎样呢?有可能地球毁灭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又生出来一只猴子,又演化成了人。就有了今天。
讲完这个故事,他说,是老天爷安排我做这个梦的,肯定是的。
我想,孩子说的也许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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