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马
天气欲雨不雨,敷敷衍衍,模模糊糊,毫无节制可言,仿佛一切都笼罩在灰蒙蒙的云层里,凝重的一层裹着一层,密密匝匝的纹丝不动。对于这种带点闷热的雨季,我多数的表现还是显得有些疏懒,也深谙即日的雨大半是要落的,小半也委实该落了。
春雨的季节,滋润的色彩,向物候许诺了一个未来,向自然允诺了一段伟力,它一面受着土壤和绿植的极其尊重、友善而好客的接待,一面又忍受着人们对其潮湿和发霉的厌烦、嫌弃而不太友善的詈语。被尊重的前提,是大地汲取了适宜的养份和福祉,可让人腻烦的,却是晾在阳台上的衣物,始终都湿漉漉的垂挂在衣架上,显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有点怏怏的抱怨,可瞬时又感到欲言又止。
众所周知,该季的暖国,这都是无法规避的事实,仿佛此时的雨,所一同吹来的晨风,亦裹挟着一股浓浓的水份,让这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都少了迎风飘扬时洒脱,默默地湮没在眼前这一件件的衣服上,衣领上,袖口上,似乎沉甸甸的仍在不啻的往下滴水。这不,衣襟末端的位置,还在反射着积水的亮光,我此刻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对其视而不见啊!
想到这,我用左臂把右胳膊托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仿佛身体又肇始有了点活气,肌肉也松弛了下来,只见紧锁的眉头,明显有了张开或是平坦了意愿,心情同舒展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幻化成一记浅浅的笑影,继而让嘴角左边的笑窝,也伊始有了凹陷的形状,宛若半圆形的玻璃球一般大小,而思绪却飘向了屋外的物景。
我想用词语来占据这扁乏的空间,与落在树叶上的雨滴共通分享,并一厢情愿的认为它也在认真的倾听着我的故事,那种不言而喻的满足感,令我对雨天又开始有了一段全新的认识,不再如先前那般的漠视与无趣,倒像是在会晤一位老友、一位同窗、一位知己,来得那般的从容和亲切。
蒙蒙细雨的天空,由生动的细节编缀而成,继之让目下的绿植有了一股天赋异禀的气息,它们恬静又爽朗的接受着这场春雨的洗礼,从他们雍容的体态中,便可一目了然,轻盈且绿意葱茏的色彩,就是其最好的例证。
屋舍里的木制音响,还在循环的播放着巴赫的《小步舞曲》,悠然又轻松的旋律,与此刻的雨声,暗合的无以复加,我再次拥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自足的感觉,幸福的感觉,浪漫与理想折衷的感觉,如同光明、太阳和灵性的启蒙所呈出的感觉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我依然久久的伫立在阳台,凝望着临近的窗户上,那晶莹剔透的雨珠,自由散落的倾斜在透明的玻璃上,星星点点,层层叠叠,继而缓缓的流向了窗沿的边角,这本就是一场有关于春雨的故事,雨声深邃又常青。
河马先生,书于屋舍一隅
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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