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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的优雅》:卸下心防,来一场春日“逃亡”

《刺猬的优雅》:卸下心防,来一场春日“逃亡”

作者: 无物永驻 | 来源:发表于2020-03-15 20:07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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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还夹杂着些微寒,这是个憧憬温暖的时节。感受暖意前,我们总要等待冰的融化。如果要拥抱生活的温暖,就要勇于触碰外面的世界,迎接属于我们的春天。

    《刺猬的优雅》这部经典的法国影片,用平静的语调,以不紧不慢的节奏,像是带着我们优雅地踱步在一条法国街道,金色的阳光斜斜地倚在身上,伴着香颂诉说着一段充满温情的浪漫,而浪漫的背后,也是一次勇敢者的洗礼。


    主人公荷妮是一栋高级公寓的门房。尽职的她一直维持着平庸粗俗的形象,不喜欢打理自己,更是给人带来没学问、脾气差的印象,甚至因社交恐惧从未去过理发店和商场,因为不想与店员接触,害怕自己被嘲笑。因此她越发接受了自己的门房设定:又老又丑,脾气暴躁,永远在看电视,身旁有只肥猫,也不愿对人展现温和的一面,做事也是过于自我,不理会他人感受。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拒绝与外界过多交流、看似封闭、难接触的门房,实际却对书爱不释手,甚至拥有一间自己的隐秘图书馆,这看似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地: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就是在房间惬意地饮一杯清茶,配上黑巧克力,有一只猫卧在身旁,静静地在书海中寻求心灵的寄托,而在书房的她,才肯展露笑颜。

    我想这大概就是享受孤独的一种境界,无论是独自看电影还是看书,那样的时刻总是会让人暂时离开现实的纷纷扰扰,独得一份平静;而这种独处的能力也会使人的心性得到磨练,从一个人的眼神中便能窥见一二,因为这样的人总能带来一种沉静的力量,在与之交往的过程中愈发吸引人。可一味地躲在家中,就是我们寻求的安全感吗?


    荷妮的阅历在与小津格郎先生的交谈中得到显现。小津先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日本绅士,彬彬有礼,善解人意。在公寓楼下门口遇到荷妮时,两人便对出《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名句:“所有幸福的家庭都十分相似”,当荷妮将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小津先生主动接道“而每个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充满惊喜的四目相对中,两位书友的默契就已跨越阶级与地位,这次初见也让对方互有好感。

    共同的话语体系往往能带来最真切的情感碰撞,理解与尊重是交往过程中的原则,然而少有人真正做到,当出现一个能与自己相互应和的朋友时,自然会流露出欣慰与感动的神情,毕竟朋友易得,知音难觅。

    在两人关系的深入中,有一个细节让人印象深刻:小津格郎先生有一对猫,公猫叫列文(Lévine),母猫叫凯蒂(Kitty),荷妮通过母猫猜出公猫的名字,因为那是书中的一对恋人;而与此同时小津格郎之所以猜出荷妮家的猫叫雷恩(Léon),是因为这名字出自她喜欢的作家列夫•托尔斯泰(Léon  Tolstoï)。看似只是个普通的猜谜游戏,但在这之中两人的爱意已暗流涌动。

    与常人对门房的刻薄态度不同,小津先生真正地将荷妮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他的欣赏无疑是对荷妮的最大鼓励。当受邀赴约时,荷妮也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外在形象,搭配起精致卷发与黑色小礼服;与小津先生日渐密切的交谈往来也让她设下心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他的一句表白也让她准备好迎接幸福。

    “Nous pouvons être amis et même tout ce que nous voulons.”

    “我们可以做朋友,甚至任何我们想做的一切。”


    “人最重要的不是死,也不是在哪个年龄死,而是在死的那一刻,我们正在做什么。”

    “不能因为有想死的心,往后就要像烂菜帮一样地混日子。”

    住在这所高级公寓楼上的小女孩帕洛玛,拿起摄像机开始了自述。这个出生在国会议员家的孩子,虽然家境优越,却有一个抑郁的母亲,冷漠的父亲,刻薄的姐姐。家中房间虽多,却没有一处藏身之地。随着她将镜头向外移动,观察到外面的世界,女孩慢慢发觉,住在一楼的门房并非是大家眼中的普通角色。因为荷妮让她想到一种动物:刺猬,浑身竖满尖刺,像一座真正的堡垒,但内心深处其实很细腻,性喜孤独,而且异乎寻常的优雅。

    从此,一楼门房的住处变成了小女孩最好的藏身地。她们会共饮清茶,探讨巧克力怎样咀嚼更可口,荷妮也成为了帕洛玛镜头中的一位主角。随着彼此的深入了解,这个众人眼中的“小刺猬”也在与荷妮的交往中变得性情温和,学着发现生命的珍贵美好。

    小津先生的出现也是对帕洛玛生活的一种馈赠,他的温和礼貌传递出一位日本绅士的善意,精致的生活态度也让女孩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一心准备了结生命的她,也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能无视所谓命运的安排,活出真正的自己。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又何尝不是这种小动物,面对外界形形色色的人,首先展现的就是自己坚硬的外壳,这层保护能带来最大的安全感。因为我们害怕受伤,于是开始伪装,用自己学习或工作忙的幌子逃避交际,但却一直暗自等待能让自己主动打开心门的人,而直到那时才会显现出特别的温柔,绽放内心的优雅。

    因此,一方面,不善言辞的“刺猬”或许一眼望去不够友善,甚至难以接近。但只要有人愿意尝试靠近,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这是一只多么含蓄可爱的小动物,不但不会对人造成伤害,还会尽自己所能保护朋友;如同荷妮对待愿意尊重并理解她的人们一样,在对方向她走出一步时,她也会分享自己的爱,拥抱爱她的人,露出柔软细腻的内心。

    另一方面,“刺猬们”若只在自己的世界等待缘分,结局可能往往不尽如人意.在《自卑与超越》这本书中,阿德勒曾这样形容单独的个体:“人类的活动是建立在与他们联系的基础之上的,假如我们采取孤立的姿态来为人处世,必定会走向灭亡。”

    这句话听起来也许有些残忍与冷漠,但换个角度思考,所谓的世界其实可以看作人类用语言文字构想出的一个抽象存在,我们的喜怒哀乐正是依托于这个创造出的精神世界,而人们又习惯用感受来描述我们的生存环境,比如夜的寒,光的灼,不得不说我们是一个体验派的物种,当接受着同伴的温暖,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愿意散发光与热。


    我们从电影中最直观看到的,是戏剧性的一连串巧合:一位看似普通的门房,和一位在高级公寓内居住的绅士,在一次交谈中表现得心有灵犀。而两人在邻居小女孩的撮合下,悄悄打开心扉,随之两人的关系发展极快,仿佛开启了新的人生轨道,并在此相遇,也由此汇合。跟随小女孩拍摄下的长镜头,我们看到生活的荒诞,看到人性的欺骗,但门房的出现却让她尝试与人沟通,像是命运般的幡然醒悟,门房的意外车祸让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重新审视人生。

    这一切似乎都是编剧有意的安排,充满偶然性,但仔细观察,我们会发现,三人命运的转变都是归功于他们自己的勇气:日本绅士对门房的一见钟情,随之勇敢追求,用爱和包容赢得荷妮的信任;而门房在得到绅士和女孩的尊重认可后开始自信起来,愿意接受并付出爱;小女孩在气氛阴沉的官员家中无处藏身,但自从遇到荷妮这位“优雅的刺猬”,主动的交往也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和关怀。他们用自己的勇气筑起了沟通的桥,三位陌生人从中发现生活的美,也愿意去寻找幸福。

    也许我们有着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看似无需别人打扰,但在人与人交流与思想的碰撞中,我们遇见的并不只是彼此,也是在寻求更多元的自己,因为我们未必足够幸运,能在生活中遇到善解人意的“小津先生”,用他的体贴引导我们走向这个大千世界。

    若在“门房”的普通岗位待久了,就真的将自己框定在一个平庸的躯壳中,未必是一种聪明的“独善其身”。平凡的生活也需要惊喜的点缀,何不张开双臂去丈量世界的广度,慢慢地走出来,那时我们或许会找到更适合自己的路。幸运的话还有知己相伴,能够互相给予对方美好和成长。

    那就卸下心中的锁吧,因为世界足够绚烂,足够让每一块愿意迎着光亮的石头发光。那么我们是否也可以像荷妮一样,整装待发,勇敢拥抱这个温暖的世界,来一场春日“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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