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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死不屈 “红”运当头——带你读《祝福》之九

宁死不屈 “红”运当头——带你读《祝福》之九

作者: 119a0fbb3b02 | 来源:发表于2019-01-17 22:54 被阅读3次

    “阿呀,我的太太!你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的话(一如《林黛玉进贾府》中凤姐那句“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竟是个嫡亲的孙女”,似贬实褒,说话太艺术了!)。我们山里人,小户人家,这算得什么?她有小叔子,也得娶老婆。不嫁了她,那有这一注钱来做聘礼(实际困难就摆在面前,为了给小儿子娶妻,就得把大儿子的寡妇卖掉)?他的婆婆倒是精明强干的女人呵(有计划有手段有魄力),很有打算,所以就将她嫁到里山(比卫家山还要偏僻)去。倘许给本村人,财礼就不多;唯独肯嫁进深山野坳里去的女人少,所以她就到手了八十千(呵呵,真是算得一清二楚,可谓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了。贺老六由于身居深山,不得不花费这样大的带价来买老婆,可就算花了八十千,也只能买到一个寡妇罢了。至于贺老六的这八十千从何而来,可能又是一个不那么让人好受的故事了)。现在第二个儿子的媳妇也娶进了,财礼只花了五十,除去办喜事的费用,还剩十多千。吓,你看,这多么好打算?……”

    既解决了小儿子的婚姻难题,还赚了一笔钱,这样的好事我怎么就遇不到?要是我也有这样一个“好”媳妇,那就赚了!


    “祥林嫂竟肯依?……”

    你婆婆为了小儿子不得不让你改嫁,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守节有多重要吗?

    命可以不要,贞节是不能丢的啊!

    “这有什么依不依。——闹是谁也总要闹一闹的,只要用绳子一捆,塞在花轿里,抬到男家,捺上花冠,拜堂,关上房门,就完事了(女人害起女人来,更残忍!)。可是祥林嫂真出格(装个样子就行了,还真把自己当黄花大闺女?这可就出格了!不说她们干的这事出格,反而说祥林嫂的反抗是出格,何其讽刺),听说那时实在闹得利害,大家还都说大约因为在念书人家做过事,所以与众不同呢(多会说话!)。太太,我们见得多了:回头人出嫁,哭喊的也有,说要寻死觅活的也有,抬到男家闹得拜不成天地的也有,连花烛都砸了的也有(这样的女人太多了,祥林嫂只是其中的一个代表罢了。卫老婆子这样的缺德事干得太多了,祥林嫂只是其中一个反抗的比较坚决的罢了)。祥林嫂可是异乎寻常,他们说她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手脚被困住的情况下,也只能如此而已)。拉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这小叔子年纪也应该不大,祥林比祥林嫂小十岁,小叔子大概只有十三四的样子,为了自己娶老婆却也自觉来当帮凶,人心人性啊!)使劲的捺住她也还拜不成天地。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不是做样子往豆腐块上撞,也不是到处找绳子找刀子的故作姿态,是一心求死,宁死不屈,死都不从!),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用来成婚的喜气洋洋的红布包着为了抗婚撞出的鲜血淋漓的伤口,祥林嫂这回是真的交了好运了,简直是“红”运当头!)。直到七手八脚的将她和男人反关在新房里,还是骂,阿呀呀,这真是……。”她摇一摇头,顺下眼睛,不说了。


    这真是何苦来哉,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祥林嫂对于第二次婚姻的反抗是“真出格”,她是真的要寻死。她为什么不是同其他寡妇一样,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呢?

    卫老婆子说:“大约是在念书人家做过事,所以与众不同。”但偏偏就是在念书人家做事而造成与众不同才更加突出了她存在的悲凉。

    鲁迅说:“现在我们所能听到的不过是几个圣人之徒的意见和道理,为了他们自己;至于百姓,就默默地生长,萎黄,枯死了,像压在大石底下的草一样,已经有四千年!”这些圣人之徒的言语,让封建的传统道德观如枷锁一般将祥林嫂这样愚昧的妇女牢牢地套住。

    祥林嫂一方面真诚地认为对于贞节的守护就是对自己可悲命运和出逃行为的一种救赎,希望赢得人们的同情;另一方面,她这次的反抗也是为了守住可以做奴隶而决不能被“玩物”卖来卖去这条底线,证明自己微弱的存在,有拒绝做“玩物”的权利。


    然而,她的“出格”抗争,一路嚎,骂,一头撞在香案角上,真的寻死,都丝毫改变不了她作为“玩物”被买卖的命运。“后来?——起来了。”还是屈从于命运。

    不管后来祥林嫂是如何的“交了好运”,不管事实证明卫老婆子们是作了怎样正确的决定,毕竟成婚当天祥林嫂的所作所为是大煞风景了,是弄的所有人面上无光了,所以本来高高兴兴述说这件事的卫老婆子讲到此处也“顺下”了眼睛,不再讲那让人不再开心的故事。

    “后来怎么样呢?”四婶还问。

    从后文来看,四婶此时只是关心祥林嫂是否还有再回来做工的可能,并不是担心祥林嫂可能会遭遇的不幸命运。

    “听说第二天也没有起来。”她抬起眼来说。

    卫老婆子会错了意,以为四婶八卦天性发作,追问这故事的下文。

    “后来呢?”



    “后来?——起来了(祥林嫂从婚床——也是病床——上起来了,祥林嫂在世俗厚重的尘埃中倒下去了)。她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男的,新年就两岁了。我在娘家这几天,就有人到贺家坳去,回来说看见他们娘儿俩,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
    从此之后,四婶也就不再提起祥林嫂。


    她后来短暂的“好运”与自发而盲目的抗争无关,而与遇到较好的买主这一偶然性有关。像牲口一样被卖是不幸,但买主不但没有再加害,而且与她较好地相处——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

    许多理由都证明她“交好运”了。但她的这种幸福是建立在“买主较好”从而衍生的一段情爱和母爱上,正是女性这两种最基本的欲望支撑了她的存在感和她独立的生命价值。“母亲也胖,儿子也胖”,这应归因于自我存在感的回归带来精神、心理上的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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