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东方的天空显着鱼肚白的肤色,几处乱糟糟的乌云不安地浮动着。
西面的天色逐渐暗淡了,像一块大灰黑色的帷幕似的徐徐落下,只有那树依旧在安详地摇曳,全然不在意。成群的燕子向着巢穴飞去。
东方的天空更加苍白,乌云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排着一字长蛇阵一个劲地向西面压去。近了,更近了……似乎要把整个大地包裹起来,乌障障的透不过气。
路上的行人大都回家去了,想避避这乌云的锋芒。一条沥青路愈显得清亮,两旁的树愈发得张狂,也变得躁动起来,树叶哗啦啦地作响。鸟儿时不时弹出身子向着天空张望着,一切都是那么静。
“滴答”、“滴答”……果然是来了。如斜风细雨般的,淅淅沥沥地,慢悠悠地。突然的,一声响雷从空中传来,倾盆大雨随之而来,天地间一片混乱。
水灵般的雨点从高空中迅速落来,像是压抑很久了是的,无情地拍打着下面的一切,尽管撞得粉身碎骨。砸在水泥板上,溅起无数个水花,击打着坚硬的栏杆,形成一长串水珍珠,更不要说那些血肉之躯了。
即使站在屋檐下,也能分明的听到雨点落在屋檐上的响声。纵目远眺,白茫茫一片雨帘,不断地垂落着,不断地更替着,大地像是沉入江海一般。
我心想那树应该屈服了。果然是的,它的枝干佝偻着,无精打采得裸露在风雨里,是那么无助。正是为它惋惜的时候,却见它正在慢慢地恢复挺拔的姿态,刚恢复便又再次被风雨所湮灭。第二次、第三次……像是被这风雨所戏谑。昔日叽叽喳喳的鸟儿也都躲在安适的巢里不敢出来,并且希望得到大树的庇护。唯有那树狠狠地扎在地上跟狂妄的风雨对抗着、奋斗着。
这雨愈下愈大,我不得不赶紧回屋。风夹杂着雨在窗外肆意翻腾,竟担心起屋外的树了。像我,遭遇风雨到底有个庇护我的屋子,而那树,又有什么去给它遮风挡雨呢?面对突如其来的风雨,它不都是默默地接受吗?
大雨持续了近一个钟头,天色渐渐变亮了,乌云不见了踪迹。对了,那树。我跑过去。那树已变得疲惫不堪,却如初地挺立着,叶子愈发油绿,像一个伟岸的诗人。
我久久伫立,远方传来一生微弱而悠长的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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