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叫他哥哥。
我和我的她,都爱他。
我们是硬币的两面,
他是拥有这枚硬币的人。
他有双孩子般清澈的眼睛,
我的黑白胶片相机,摄下了他的样子。
时光的卷边令照片褪色,
他黑色的瞳仁,如今泛着肝气郁结的黄。
财色烟酒快餐和高蛋白,腐败青春的肌理。
再见时,他叫我姐姐。
他叫我姐姐,
因为我苍苍藏不住的白发。
他叫我姐姐,
因为我下垂的眼角和疏松的皮肤。
他叫我姐姐,
因为我充气般肿胀的身躯。
他叫我姐姐,
因为他已经不认得我,
就像他不认得路边那枚锈迹斑驳的硬币。
我们不会再牵手走在雪中,
也不会再整夜打电话歌唱。
怎样证明曾经爱过的人已死?
当他叫我姐姐,
在我们彼此心中,
记忆的火,就熄了。
布达拉宫转经筒前延迟的高反,在黄河畔浓黑的月夜下发作,
他叫我姐姐,空气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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