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2023-02-07 07:10·叁觉
小秦亮看见母亲进来了，
在第一时间就往常霞的身边跑。
常霞刚把大衣挂好，
小秦亮就已紧紧得抱住了常霞的腿弯。
常霞被小儿子抱住了腿，
刚要弯腰抱起小儿子，
想到自己的双手太凉了，
待一会儿暖和暖和再抱他吧。
刚才进门老爷子招呼自己时，
可能是因为门口视角的关系，
也可能是忙着脱大衣没仔细注意，
并没有看到大儿子，
现在心中急切得想要见到大儿子。
常霞任由小儿子抱着腿，
拖着他慢慢向屋里转过身来。
刚要先向坐在饭桌旁的老爷子问候一声，
眼睛却被老爷子身边坐着的，
一道小身影吸引了目光。
常霞在刚才以强大的心神毅力，
解除了萦绕在心头四年来的执念。
以新生得精神得昂扬心态，
做足了面对大儿子的充分心理准备。
此刻那道气度沉稳的小身影，
正双眼含泪得坐在那里向自己望过来。
常霞纵有千仞高山般的万钧毅力，
纵有九重天界般深远得精神意志，
面对着双目含泪望着自己的骨肉，
神智，灵魂，心念，
一切一切一切全部塌陷了，
陷入进冰冷麻木的虚无中。
一丝牵挂在小秦亮身上的神智，
成了常霞的救命稻草，
帮助常霞伸出右手，
抓住了身边不远处的靠背椅，
没让常霞无力的身体跌倒。
无神的双眼依然还在大睁着，
望向那个让自己在四年多的日夜里，
魂牵梦绕中烧心熬肺地，
时刻都念挂着的大儿子。
可是焦距扩散的瞳孔，
连老爷子从面前走过也视而不见。
常霞的脑海里已被填满了，
大儿子望向自己的含泪目光。
眼前出现的，
全都是一祯祯一幅幅，
大儿子裹在襁褓中的笑容。
扶着床头撅着光臀，
啃啃有声得学着起站来的映影。
偷偷揪着床单溜下地来，
趴在地上匍匐前行的小身姿。
坚持用柔弱的小手搂抱住奶瓶，
自学进食的画面......
一祯祯一幅幅，
喜感互动的温馨画面，
最后止格在了秦继业用毛巾被，
裹抱着大儿子飘惚远去的背影上。
常霞的双眼重新恢复了焦距，
愧疚得将目光，
从那道含泪望向自己的身上收回，
移向粘在腿上的小儿子。
小秦亮正仰起小脑袋，
等待着母亲的关注。
此时见母亲低头向自己看来，
抬起一只小手指向秦民，
嘴里急忙说道；
“妈妈他打我了，
刚才把我打倒了，
爷爷和爸爸都不敢说他，
他打的我脸上哇......”
小秦亮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
在向母亲诉说中，
勾起了心里从未有过的委屈，
禁不住大哭起来。
小秦亮的哭声
迫使着思维还有些飘忽的常霞，
从时间长河中完全清醒过来。
弯腰抱起了哭声中的小儿子，
双腿在下意识的指挥下，
向着只剩下秦民在座的饭桌走去。
秦民自从见到常霞后，
心里便涌出来许多，
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难过情绪来，
还让自己的双眼泪流不止。
在得到秦刚老爷子的证实后，
秦民知道了走进屋子里来的，
让自己不由自主得感觉到，
一丝亲切气息的这个女人，
就是姥姥常常在耳边提起到的母亲。
秦民瞪大让自己流泪不止的双目，
望着是自己母亲的女人。
想要看清楚自己这个母亲，
和那些让自己羡慕得悄悄瞅看得，
小伙伴们的母亲有何区别。
可惜饱含不受控制的泪水，
模糊了秦民的视线，
让秦民怎么也无法看清楚，
常霞此刻苍白疲乏的脸。
随着常霞抱着小秦亮慢慢走近，
模糊的视线里，
被常霞抱在怀里的小秦亮，
虽然嘴里还在哽咽着，抽泣着，
可是他望向自己的眼睛里，
满满得全是不友善。
秦民从中还感觉到了一种，
马上要如愿以偿的意思。
秦民的耳边不由得响起了表姐的话来；
“小明儿，你千万要记住，
你姥姥和那个不要你的母亲是亲母女。
你姥姥在你与你母亲之间，
完全是偏向你母亲的！
要不然怎么能听从你母亲的话，
把你撵回去呢？
所以不要全听你姥姥的话。
你在村子里也看到了，
在你认识的所有小孩子中，
哪有一个被自己的母亲抛弃的？
你呀得多长个心眼，
当初你母亲选择留下她的小儿子，
把你这个也没断奶的大儿子，
狠心抛弃了。
就是你不受她待见，
她不喜欢你！
现在让你回去绝对没安好心。
肯定是知道了在咱们这里，
人人都夸你会写字会背书，
干活聪明的话了。
所以她才急三火四的把你接回去，
想要让你给她干家务活儿，
伺候她那个宝贝的小儿子。
嗯！
肯定是的！
小明儿，记住表姐我的话，
如果真得是让你伺候她的小儿子，
还打你!骂你!
你就按着我教给你的方法，
求人帮你写一封短信，
寄到我让你背熟的地址上。
我收到后会想办法赶到你那里去，
把你再接回来的。
记住了啊！”
秦民见这个母亲抱着小秦亮，
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默默地看着自己，
便停住了脑袋里的回想。
心情不由得有些忐忑，
因为秦民也很想像大家一样，
有个呵护自己，
疼爱自己的母亲。
现在看来她抱着小儿子，
一言不发得看着自己是在生气吗？
难道这个母亲接自己来，
真得像表姐说的那样吗？
难道自己真得是那么得，
让着个是自己母亲的人讨厌吗？
秦民从小就在被母亲的抛弃下，
在被小伙伴儿们耻笑没人要的嘲讽下，
练就出来得坚韧的心，
此时也不由得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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