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刀尖上的人（续集）
——荷花（微小说）
作者：马桂明
原创作品勿搬运。谢谢了！
1949年秋凉时节，昏黄夕阳伴着飘飘枯叶。
老妪拄着拐杖蹒跚徘徊在驻军营门，街道拐角的李妞妞探头看，执勤战士静立。
便衣装扮的张洪波皱了下眉头，吩咐停车。
“老人家，”张洪波凑近身形问道：“咋不回家休息？”
老妪停步张望笔划着手势指指自己又指指军营方向。
“我们是解放军，”张洪波笑着搀扶：“要不，我们送您回家，家里人也该等急了。”
老妪侧身招手，扎着马尾辫子的李妞妞小跑着：“姥姥～”
老妪比比划划咿咿呀呀。
李妞妞解释：“姥姥说，要找你们的大官说事情。”
张洪波端着瓷缸递给老妪，伸手招呼李妞妞，变戏法似的翻开手掌，一粒花纸皮的散发牛奶香气的糖果递在眼前。李妞妞咽着口水咬着指头靠着老妪。老妪笑了，伸手捻起拨开送到李妞妞嘴里，李妞妞咬了一半，捏着半块塞进老妪躲闪的嘴，两人对视着笑眼。张洪波跟着笑了。
老妪伏在桌子上画着画，李妞妞说：“荷花。姥姥叫刘荷花。”纸上一头牛和荷花的图形。老妪抬头笑了。
张洪波抿嘴笑了。
老妪指了指李妞妞，李妞妞说：“我叫李妞妞。”
老妪笔划转动方向盘的动作。
李妞妞：“车，开车。”
老妪指伏案画着图形，拿给妞妞，指李妞妞又指指外面笔划。
李妞妞：“让我去家里找一个盒子过来。”
张洪波：“小王，陪妞妞找东西。”
老妪看着李妞妞出了门，挪到门口张望后关门，蹒跚依靠桌子坐下。
张洪波邹着眉头看着。
老妪摸索出小布包，一层层揭开，一张斑驳的全家福照片露了出来。张洪波凑近细看——李斌、黄雅芝、老妇人、还有襁褓婴儿。
“你是？”张洪波惊疑不定的问道：“刘妈？”
老妪咧开稀疏的牙齿露出半截舌头。按着纸笔描画烙铁，又笔划脸上。
张洪波快速摇动电话：“接敌工科主任办公室。”
老妪隔着布捏着照片递给张洪波，指着李斌、黄雅芝。
“正在联系他们，”张洪波抹着额头汗水：“喂，是老李……是老黄啊……等等，我想说我找到妞妞了……是老李和你的妞妞啊……哎，怎么挂电话了？”
黄雅芝搂着李妞妞逗弄，老妪哀伤欣慰的看着。李斌和张洪波翻看着盒子里的物品，偶然对视一眼又扫视老妪、黄雅芝和李妞妞。
“张闯是你杀的？”戴着手套拿着勃朗宁小手枪的李斌问道：“小本子是张闯的。”
老妪指着半截舌头又笔划手枪姿势指向李斌。
“那天一声枪响，”李斌眯着眼睛：“我们赶到的时候，张闯已经死了。”
老妪点点头。蹒跚着拽着李妞妞试图抱起来，放下，比划着指指外面。
“张闯扒墙根，”李斌解说：“你发现了，就杀了他，然后抱着妞妞跑了。”
老妪笑了。
“为什么？”
老妪指着嘴里呵呵。
“是他害的？”李斌迷惑：“之前难怪您老失踪了28天又回来了。”
老妪点头，笔划着。
“就因为没有告密？”李斌疑惑道：“为什么帮我们？”
老妪摸着黄雅芝的手，看着李妞妞，眼里充满了温柔。黄雅芝反手握住老妪的手，流下眼泪，李妞妞帮着擦一滴一滴的眼泪，老妪也哭了，李妞妞又帮着擦拭，自己憋着小嘴呜呜……
20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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