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糊涂地生活
老西门已经没有车辆经过了,刚刚下过雪的路面很滑,停在脚边的广播里面,响起了熟悉的人的的名字。原来,很多本以为没必要想起也不再需要的、过去相遇过的人和发生的事,并不是可以忘记,就能忘记的。
近来,我唯一用心甚至可以说是竭尽全力在做的事情,就是:呼吸。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一个人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当他有了一件自己最热爱的事,和最喜欢的人: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幸福,会害怕失去,会怀疑自己,会如履薄冰。所以,要想生活过得去,最好啥都别在意。
就像我,我最怕死,于是,我心肌缺血。有谁会想到呢,我这铁打的胃和像钢一样结实的身体,竟然在心脏上出了问题。
人生百态,世事难料,当我在可容纳二百人的教室里面感觉到不能呼吸的时候,朋友陪我去医院排起了长队,看着坐在我周围一起等待医生问诊的叔叔阿姨和爷爷奶奶们,我攥着心电图,手心开始冒汗。
秉着做任何事情都要赶在同龄人前面的心态,这次也是一样,我的病友年龄已经超出了我可以接受的范围。记得上一次郑重其事地走进医院,还是看望割阑尾的“同窗”,那时,我“意气风发”、满面春光。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医生会笑,他说我身体脆弱,学习压力过大。可我竟是个学科论文都没有写过多于三千字的人,三年来除了期末最后七天从未为了学习熬夜。叶广苓称自己:“我本是个散淡的人”,橘子酱可能想说:“我本是个糊涂的人”。
生活作息肆意妄为:看心情熬夜,有规律做梦;不喜欢吃蔬菜,却对路边摊情有独钟。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自己不可逾越的底线或者是,原则。如果非要追根究底的话,我妈的描述比较准确:“不让你买的东西偏要买,刚到手的钱必须花出去,一秒钟都不想留,好像这钱是刚偷来似的。”
除此之外,我遇事对人非要加个“您”字,以故意显得谦卑谨慎,其实我内心里特别随意,甚至瞧不上满嘴客套话的自己,显而易见:我还真的是一个很纯粹的“动物”。
不过,马失前蹄,一不小心踩中雷区的情况,也是很多的。
有人劝解我说:“你以后千万别劝人,你劝人的话只会让人越听越伤心。”可也有人说过:“你还挺会讲道理的,每件事情都分析得条条是道。”
其实,我是觉得这两句话并不矛盾,别人的事情,终究是别人的。
所谓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青春痘长在别人脸上不让我担心,畅所欲言就是了,把我活了二十多年积累的见解统统讲出来,你看着理解就好。毕竟劝就是劝,百分之八十都起不了任何作用,铁打了心决定要马上去自杀的人,是不会费尽心思四处寻找安慰的。
前些天遇到一位出租车司机师傅向我控诉酒鬼乘客如何对他进行恶意投诉,和“意欲”故意伤害,师傅表情挺痛苦的,我听着也觉得很难受,虽说为了生计,腰肌劳损甚至痔疮都可以忍,但精神侮辱决不能姑息。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奔波的人谁还没有个不顺心呢?连赶着上班的公司白领也要挤在地铁里吃早餐,外表光鲜亮丽的大学生不也是边睡觉边听课吗?
于是我脱口而出:“本来以为出租车群体经常恶意拒载、故意绕远、欺负外地人、高铁站不打计价器挺可恶的,没想到你们也有行业压力啊”。
看得出来,我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活到了现在。
我也明白,人们都是对陌生人最容易吐露心声了,因为江湖一别,永不再见。不过,连我妈都不愿意听我的抱怨;橘子酱打着招牌索要心事,也没有人买账(更何况她现在也力不从心);萍水相逢,我又何必承担你的情绪。
有时候,我们并不是什么事都不想对别人说,只想自己故作逞强、默默承受,而是发现不知从何说起;也有时候,我们并不是任何安慰的话都不想对别人讲,而是意识到说什么都是徒劳。我已经自顾不暇,没办法帮你力挽狂澜。
在这次系里学生自我评价文体加分一栏中,我要求满分,理由是:身体虚弱,按时吃药,努力健身,控制情绪,吃喝玩乐,这是我全部的文体活动,我表现得很好,可能做的还有点儿优秀。
我本是个糊涂的人,像我这样糊涂地生活,是我能做的全部努力,我表现得很好,可能还做得有点儿优秀。
像我这样糊涂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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