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氐族前秦苻坚政变后赐死兄长为例。
前秦皇帝苻生,先天残疾缺少一目,所以痛恨别人说“残、缺、偏、只、少、无、不具”之类,【误犯而死者,不可胜数】。《通鉴》说当时朝中的大臣们“得保一日,如度十年”。苻生还嗜酒如命,“饮酒无昼夜,或连月不出”,不理朝政。
有这样的皇帝,自然就有人想谋反。于是,氐族贵族苻法、苻坚兄弟政变成功,推翻了苻生皇帝宝座。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我们今天文章的正题。看看权力和亲情放的矛盾。
兄弟齐心。首先,苻生或许觉察到苻法、苻坚谋反的蛛丝马迹。《通鉴》说【生夜对侍婢言曰:“阿法兄弟亦不可信,明当除之。”】“阿法兄弟”指的是苻法、苻坚,看出这二人是兄弟关系。苻法是哥,苻坚是弟。【法(苻法)与梁平老及特进光禄大夫强汪,帅壮士数百潜入云龙门,坚(苻坚)与吕婆楼帅麾下三百人鼓噪继进,宿卫将士皆舍仗归坚。】
兄弟谦让。起初,苻坚的态度是主动表示推兄长苻法上位。出人意料的是,苻法却推辞:“汝嫡嗣,且贤,宜立。”我们看出,原来苻法虽是兄长,但却是庶出。苻坚才是家族嫡长子。苻法推辞的两个理由,首先是你是嫡长子,然后才是你品行能力。苻坚还是坚持,继续说:“兄年长,宜立。”
这样子你推我让,就没完没了了。。。
智慧之母。苻坚母亲站出来了,这位苟氏没有说苻法当立,也没有明确说苻坚当立,她一边哭泣一边说了这么一句话:“社稷重事,小儿自知不能。它日有悔,失在诸君。”
呵呵,苟氏口中的“小儿”是谁?除了苻坚还有谁啊,苻法又不是你亲生的!而且她把责任推给了群臣——可不是我儿子苻坚要上这个皇位,是你们硬要他干,以后你们可别后悔,都是你们的责任哦。
于是,【群臣皆顿首请立坚。】,苟氏一哭一句话终结了这场披着谦让纱巾的政治斗智。
故事远没有这样结束。
有一天,已是太后的苟氏出游,看到苻法门庭若市,担心苻法弄权,便密谋除掉苻法。当初一同冒死发动政变的两兄弟,互相谦让(不管真还是假)的两兄弟。终于在权力面前,一个向另一个举起了刀。《通鉴》里说,处死苻法的那天,苻坚见了他最后一面,并且恸哭呕血。
太后苟氏赐死苻法,苻法就受死了……
《通鉴》之前记载了苻坚封赏。苻法只得一句【以清河王法为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东海公】。对苻坚另一位兄弟苻融,政坛老将司马光却花了多得多的篇幅:【融好文学,明辩过人,耳闻则诵,过目不忘,力敌百夫,善骑射击刺,少有令誉。坚爱重之,常与共议国事。融经综内外,刑政修明,荐才扬滞,补益弘多。丕亦有文武才干,但治民断狱,皆亚于融】。可见,这位弟弟苻融甚至比苻坚的亲儿子还要贤德有才。
反之,苻法并没有参与朝廷政事,意图谋权的记载,苻融、苻丕才是被苻坚委以重任,参与处理国家大事的人。
但是死得却是那位没有任何参与政事记录的苻法。只因为太后苟氏一次出游看见他门前车马多了一点而已???
【秦太后苟氏游宣明台,见东海公法之第门车马辐凑,恐终不利于秦王坚,乃与李威谋,赐法死。坚与法诀于东堂,恸哭欧血;谥曰献哀公,封其子阳为东海公,敷为清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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