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句话:有的孩子是来向父母报恩的;有的孩子是来向父母讨债的。琴认为她的儿子吴明是属于后一种。
吴明说好听一点是个非常单纯的人,说不好听点就是个没脑子的人。自从踏入社会以来总是被骗,网上网上受骗,误交损友招人骗,因此琴没少为他操心。
吴明现年二十五岁,因父母离异的早,再加上本身是个学渣,以及其他方面的原因,他初中毕业就早早走上社会,开始了打工之路。他本性纯良,但因学识不够,素质不高,就成了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随着吴明年岁的增长,不光琴,吴明自个儿也为自己的婚事着急。
琴认为找个样貌一般、性情好,能过日子的女孩子就行。
可吴明少年心性,对爱情还存在着美好的憧憬,抗拒相亲,希望自己能找个外表还不错的女孩子。
琴苦口婆心地劝他:“现在人都很现实。我们家条件不怎么好,你除了外表还行,其他又不咋地,长得还好的女孩子会看上你?”
可吴明哪听得进去?“有钱就能找到中意的女朋友。”
所以他就急切地想赚大钱。
再加上他在那家店工作了近十年,干烦了,老板脾气又不好,就老琢磨着辞职不干,趁年轻出去闯荡一番,赚到钱,好早日抱得美人归。
这两年吴明常 在琴跟前说他好友的堂哥是个包工地的大老板,在他名下打工,薪资很丰厚,所以打算跟着他做事。
琴有些怀疑地问他:“人家看中你什么?你文化不高,又没什么技能,且拙嘴笨舌的。”
吴明说:“现在赚钱靠人脉呀!有人脉就能赚大钱。”
琴不以为然,同频的人才能相互吸引,儿子这条件,又能结识到什么优质的朋友?可想着在朋友的亲戚那做事,估计会靠谱些,也就没太在意。
吴明和琴虽说为母子,却又如同朋友,吴明对琴几乎无话不谈。
在一个深秋的夜晚,吴明又玩到近十一点才回家。
琴把他唤到自己床前,不无责怪道:“你下班后,不是睡就是玩,就不知道学点什么提升自己。你这样子还想赚大钱娶老婆?这么久了你说说你攒了多少钱了?”
“哪没攒到钱?我前段时间都在湖南那家自媒体公司投了一万块。”
“什么?投了一万块?之前你告诉我只交了二千块钱定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傻的儿子!?人还没过去,那公司都不知道存不存在?就把钱打过去。”琴气得大吼。湖南那家自媒体公司之前听儿子说过,说老板是个年轻漂亮又多金的女人,旗下都是些俊男靓女。吴明说去那做事,培训包装后,不但能赚到很多钱,还能接触大把的漂亮女同事,不愁找不到女朋友。琴在网上查了,有那么一家公司,可琴凭直觉觉得那是个骗局。
“没事!她给了我一个一千多块钱的手机,里面还有赚钱软件。还汇过来一个电子合同给我签字。”吴明辩解道。
“那电子合同在哪?给我看看。”
“时间长了,不见了。”吴明嗫嚅道。
“本来所谓的电子合同就不怎么靠谱,而你连这唯一的这么重要的凭证都不保存好。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呀?!”琴气得眼珠子都要迸出来,差点要跳下床揍他一顿。
“投这点钱算什么,最近我在帮那包工地的老板做事,年底就有几万块钱分红。老妈,你看,我跟的老板有多大,每天进出钱这么多。”吴明为了平息母亲的怒火,献宝一样拿出手机 给琴看。并得意洋洋地说:“明年我就不在那家店里做了,去这两家上班。”
琴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你这么贪心,想同时在两处上班,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呀!我发现你不但傻而且想钱想疯了。”
当琴接过手机,见上面显示着银行卡的一串流水记录。进进出出每天都有交易,金额上万,有的甚至高达七、八万。大惊,问道:“这是你的卡吗?”
“是我的。”
“你怎么把自己的卡给别人用,而且每天流水金额之么大。”她大感不妙,半夜十一点多,立马打电话给小妹佩。因为佩是生意人,对这方面更加了解。
她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佩,佩急切地对姐姐说:“这事比较严重,你立刻叫吴明停止卡的交易,去把这卡注销掉。”
佩随即转发了大段大段的有关此类事件的文章给琴,说明这事情的严重性。
吴明起先毫不在意,但看了琴给他看的阿姨发过来的信息后,神情才有些紧张,一张黑脸变得有些煞白。
阿姨问他:“这卡给那人用了多久?”
“一个星期。”
佩又问:“还好时间不长。那这卡是在你身上还是在那人身上?”
吴明起先说是在自己身上,但在琴一再逼问下,才支支吾吾说出在那人身上。
佩说:“我说嘛,这么大的金额出入,他哪会放心把卡放你身上。”
佩交代琴明天让那人写个保证书来,保证这卡是他托吴明替他办来为他所用的。如果他能来写,自然好。如果不来写,也可让吴明看出那人为人。然后再告诉琴卡注销后,带吴明去派出所咨询这件事的性质。让警察亲口告诉他这是个什么类型的事件,这样才能让他彻底相信那人看他好糊弄,挖坑让他跳。否则单单家人这样严肃地告诫他,他还以为是她们断了他的财路。
最后 佩对她姐叹息道:“吴明太单纯了,他不能出外。要不别人嘎了他腰子,他还得替人家数钱。”
一家人为这事折腾到十二点多,琴对儿子是恨铁不成钢,气得头痛胸闷,她抚着额头,对儿子挥挥手,示意他回房休息。
吴明没想到这场谈话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阿姨和妈的这番话对他有些触动,他之前高昂的气势慢慢瘪了下来,他带着些愧疚,害怕以及不可置信的神情走出了妈的房间。
琴睡眠本来不太好,又遭逢此事,心里焦虑、气愤、着急交加在一起,更加难以入眠。她从床头拿出《花开次第》那本书,翻出那句话:问题若有办法解决,就不必担心;若没办法解决,担心也没有用。然后关了灯,她反复念诵着这句劝导着自己,就这样睡睡醒醒迷迷糊糊到天亮。
翌日一早,琴就打电话给吴明的老板,替吴明请了一上午的假。
然后走进儿子房间,看见儿子已醒,就叫他打电话给叫贾诚的所谓包工头。电话接通后,吴明跟贾诚寒暄了几句,琴就抢过电话,怒不可遏地对吴明叫道:“我是吴明的妈妈,你竟然叫吴明做这样的事!你从现在起就停止卡的交易,我今天上午就叫吴明把卡注销掉。”
“老娘,我不会做伤害老弟的事,要不你到我家里吃吃茶,我好好跟你解释一下……”贾诚信誓旦旦地对琴说道。
“没这必要。”琴气愤地打断他的话。
“老弟,你相信老兄,老兄绝不会害你,这是误会。”贾诚又情绪激昂地对吴明说。
吴明一声不吭在琴的示意下把电话挂掉后,沉默了一瞬,冷不丁道:“贾诚好会玩人,跟工商银行行长和派出所所长都很熟,时不时在一起吃饭唱歌。”
“那又怎样?事情万一败露,照样进局子。肖毅那么大的官不也进去了?”话虽这样说,但琴心里还是有所忌惮,这人估计黑白二道都有人,况且他必定是有团伙的,最好不要得罪他。
吴明起床开始洗漱。琴特意来到他身边 ,拨通了110,开了免提,对方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哦,我想咨询个事。我有位开公司的好友想借我的银行卡用,我觉得不妥,就想问下你们,我银行卡能借给她用吗?”
“应该不可以。具体的去派出所咨询下。请问您住哪?我帮您 联系最近的派出所。”
“谢谢您!不必了,我家离腾桥派出所近,等下我自己去那咨询下。”
挂断电话后,琴对儿子说:“你听到没?110警察都说不可以,这下你心里该有谱了吧?”
吴明再糊涂,如今也明白这事不是闹着玩的。他没做声,洗漱完就出门了。
琴吃过早饭,来到吴明工作的店里焦急地等他办完事回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