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因为要参加外甥举行的婚礼,我百忙中回了一趟老家。在临近山村的时候,远远的看着翠绿的青山,成海的蔗林,我心里就充满了缓缓的驿动,惭愧的离乡之情和对故里的依恋,那一刻差点让我泪盈满眶,都四个春节没有回家了,这是我对不起亲人们啊。
晚上的时候,我们姐弟五人加上父母,终于在时隔多年后欢聚团圆了。一家人围在一起,诉说着童年的往事,青年时的艰辛和成家后各自拼搏的往事,感概中深深的感激年迈的父母,是二老用他们双手在农田里辛勤的劳作,含辛如苦的养育了我们,为我们这些后代换回了生存的希望和平坦的未来。这是我们这辈子永难偿还的恩情。
望着父母苍桑的面孔,染满秋霜的发丝,和日益衰弱的身子,浓浓的无力之感涌满我们的心田。我们知道,二老这五十多年是如何辛苦的熬过来的 ,为了我们的成长,那日子真的是不堪回首,一路来都是铺满艰辛和汗水。
当年父亲的部队在青潭驻扎的时候认识了母亲,那时母亲在农场工作,两人的住处相隔着一条河,但却隔不了两颗火热的心。每当夕阳欲下,火红的斜晖下的龙州丽江水面上,都会有一片晃晃悠悠的竹排,刚婚的父亲或母亲都会手握着竹竿把竹排撑向对岸,奔向对方的住处,有时是父亲去母亲那里,有时是母亲去父亲那里,这幽静的流淌的丽江水,永远的见证了二老的青春岁月,直到父亲复员和母亲回到了家,在大山的黄土地上劳作,用勤奋和汗水支撑起一个家,战场受过伤的父亲和母亲从此相濡以沐,相敬如宾的一起走过了五十多的春秋,相依相偎的白头携老。
而我们呢?家姐们远去广东打工,我们兄弟二人又在南宁拼搏,而留着二老看着老房子。这是我们作为儿女的不孝,可艰辛的生活使我们没有办法接二老来一起住,其实二老也不要求和我们进城生活,那年接他们来后只是短暂的住了几个月,因为不习惯而那返回了老家。他们习惯了山村的生活,依恋惯了黄土地的芬芳,不再想远离熟悉的小河,青绿的蔗林,金黄的稻田,城市里那种一对门都难以遇上,遇上也不定有时间坐在一起聊天的生活,他们不习惯。
这晚,看着宁静山林和宁静夜色使我深深的触动,我们都是平凡人,都在为自己的家庭而拼搏,都在为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奋斗。生命的亮光,并不在于它有什么辉煌,而是在于它曾经奋力的拼搏过,为家,为社会,为生命的不屈而奋斗着,为我们的后代有更平坦的生活而奋斗着,我们这样的平凡人也应该无悔于自己的这一生吧!
拥着妻子,我知道,那年我答应要在今生今世保护她,和她白头偕老的时候,不论是以前在黄土地劳作,在蔗田中挥汗,或是如今在城市中寻觅生存之路,我都会永远陪伴在她身旁,给她鼓励,给她安稳,给她依靠。看着我们的儿子渐渐成长,都比妻子高的时候,我们的心里都有一种暗暗的自豪,也会更加拼命地工作,为他撑开一个更加美好的将来而流汗。等我们如父母那般年迈时,将会为我们的后代如我们一样能给父母带来骄傲而感到欣慰。正因为如此,这晚,看着我们能在这老旧的房子中,孕育出延续我们生命的后代而恩爱着,为生命的魅力而激情着,因为我们虽然只在一起走过十几年,但我们也会如父母一样,直到我们的生命到完结的那一刻都会永不分离,因为我们是挚爱。
这一晚我是我四年来睡得最舒心的一晚。
第二天,我见到了我一直关爱着的妹妹,我曾经爱过的那位越南姑娘。她如今已认我父母为爹娘,做了我最可亲的妹妹,这个事我妻子一直支持着,她也知道我们的过去而理解着,并为我们能有这样一个妹妹而自豪。因为我们离家这么多年了,都是妹妹一直在二老身边照顾着,帮着劳作农活,帮着打理生活,小到日常的虚寒温暖,大到生病送医院,都是她们夫妻二人处理完了才打电话来告诉我们,这令我们身为亲生子女也无法做到日常陪伴在二老身边而深深的愧疚。
而今,岁月的印痕也轻轻的吻上妹妹的眼角,这是她为家,为后代,为生命的不屈而付出而留下的。我知道,今天我们又得赶回南宁,照顾二老的担子又得交到妹妹的肩上,这使我们感到深深的无奈,但也为妹妹感到幸福,因为她能在父母身边,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我知道,当爱情转变成亲情时,如我的父母,如我夫妻,如我兄妹,就会真正的变成一家人,浓浓的亲情将不会因我们的老去而消失,它会在我们的后辈心里持续下去,直到永远。我不敢说这是生命之歌,但我认为这是生命之源,我不敢把它上升到民族的高度而想,但我知道,这亲情将是永恒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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