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宠花,今年三十二岁,多年的职业女歌手。她那委婉、圆润、清纯的歌喉,一直受广大声乐爱好者的追捧。而她每次随团巡回演出时,不论是城市中金碧辉煌的大厅,还是乡村里因陋就简的露天广场,都离不开《父亲》这首歌。每次唱起时都声情并茂如泣如诉,将天下儿女热爱和眷念父亲的浓郁情谊,演绎得淋漓尽致。引起了台下观众不绝的掌声和強烈的共鸣。原来,之所以她每次选择《父亲》,是因为背后深藏着鲜为人知的故事。
她出生在一个山区的集镇,生长在工薪家庭,小时侯活泼可爱聪颖伶俐,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每天父母下班回家时,见到她稚气童真的小天使时,白天再重再累的活儿都荡然无存。然而,随着时光的慢慢流逝,不知是什么缘故,往日家庭中那温馨温暖的局面,似乎变得意外的冷清。发现父母从外面回家在一起时,多数情况下都是神情沮丧垂头丧气,脸上很少露出灿烂幸福的笑容。家中正常的生活事务,失去了曾经的配合默契,即使遇上一时绕不开的话题,也缺少了真诚交流共同沟通。相反,偶有鸡毛蒜皮的琐碎,各自抬高嗓门争执不休互不相让,甚至有摔家具砸碗柜的现象,导致了长时间的血腥冷战。久而久之,这种有增无减的恶作剧,渐渐地演变成了家庭的一种常态。父母之间这种无休止的战争,像阴云笼罩在她的心上,每时每刻都感到惶恐不安,且永远地挥之不去。
有了心里上的阴影,也让她少了自信和阳光快乐的一面,从此,性格慢慢地变成冷清孤僻。在学校班堂听课时,冷不丁的走神遭到老师的批评,课后不愿意与同学们结伴玩耍,尤其是学校举行大型的集体活动,她也懒得报名参加。到家后,少了与父母滔滔不绝的心语,偶尔搭讪一些内容也是干瘪无趣。而每次看到他们在一浪盖过一浪的争吵时,她一颗颤抖的心似乎要碎了,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家庭,离开他们的身边,在人海中寻找自己想要的安稳生活。
就这样她一直在烦闷中煎熬,在忧愁中苦苦挣扎。快到初中毕业的时候,她的父母终因感情破裂而鸾凤分飞,使婚姻走到了尽头。面对父母这种死亡的婚姻,一时的她并不感到惋惜,而是为双方的解脱而庆幸。同时,她也高高兴兴的跟随母亲,别离了这个充满“晦气”的家舍,来到了她的外婆家。
入住在外婆家,心情稍作平静安逸后,新的矛盾和问题像山风一样,在她的心中掀起了波浪。母亲为了让她过上与别人孩子一样的生活,白天忙碌在工作单位,晚上回来独自处料理家庭事务,成年累月像陀螺一样飞转。为了多挣钱养家,几乎很少有时间陪伴她的个人成长,有时迫于无奈只好将她琐在家中。一个人被困守呆在自己的家中,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天真美好的快乐同伴,心中燃起了莫名的怒火。由此对她的父亲无比的痛恨,恨他不该将她和母亲赶出家门,恨他没有暖男的情调与她母亲劳燕分飞,恨他离开了她后几乎不闻不问。于是,利用一次她与父亲见面的机会,将积郁在心中的愤慨火山般爆发了出来,对她脱口而出 : 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也不是我的父亲,从此我俩一刀两断。听到这话的父亲,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唯有蹲在一旁默默地流泪。随后她狠心地转背离开了父亲,回家后立即换掉了自己的手机电话卡,将父亲的电话永远地“拒之门外”。
光阴荏苒,一晃多年过去了,宠花与父亲一直断绝音讯。一次偶然的机会,因单位出差她遇上了多年的熟人王四。在彼此相互闲聊的过程中,王四倏然问她是否已经成家,有了孩子没有。她高兴地将自己结婚生子的情况,十分爽快而又自豪地告诉了他。知道情况后的王四,脸上顿时露出了怅然的神色,止不住发出连声叹息。王四这一意外的灰暗表情,立即引起了宠花的警觉,遂抑制不住的急切的心情再三向他追问。在战战兢兢恐惧下,王四才说出了她父亲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听到这话后,她瞬间怒怼王四定是糊言乱语,不相信也不可能相信这是真实的情况,夜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然而翌日清晨,她来不及冼漱和吃饭,抱着进一步核实的心理出了家门,向父亲的大姐一一她的大姑妈家里径直地奔去。
正在家中的大姑妈看到她的到来,惊喜地起身让坐欲倒水沏茶。庞花忙上前双手按住了大姑妈坐下,遂亟不可待地探询她父亲的近况。大姑妈见她那恍惚的神情,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一字一顿地说出她父亲果真去世了。这一噩耗似晴天霹雳,顿时使宠花晕头转向,忍不住眼泪似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大姑娘紧紧地搂住宠花,帮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你的父亲去逝己经六年了。六年前秋天的一个下午,他独自一人挑着田里稻谷往家走的时侯,不知何故当即晕厥在途中,时隔半个多小时才被路过的人发现。不容分说大家出主意想办法,找来了车迅速地将他送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的他,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自己女儿的名字,同时簌簌的泪水如倾盆如注。那一刻,他是多么地盼望你能出现在眼前,帮助他鼓足勇气战胜突如其来的病魔。然而,只可怜他身边没有至亲至爱的亲人。后来在医院还不到三天的日子里,你父亲因病情急剧恶化,经医生全力救治仍然无效,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说到此,大姑妈噙着泪水哽咽着,扑在她怀里不住抽泣的宠花,再也抑制不住地放声嚎啕大哭。继而姑妈拭去泪水,轻轻地呼唤着宠花接着说: 你父亲生前十分地想念你、热爱你,平日不论在什么地点或者什么场合,只要有人提到你,他都津津乐道地为你赞不绝口,也因为有你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唉!只可惜你这一生,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知道父亲真的离开人间后,宠花一直心如刀绞悲痛欲绝,遽然间觉得一片茫然,失去人生的真正意义,唯有凄楚寂寥的心在隐隐作痛。痛定思痛后的一天,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父亲长眠的小山上,静静地肃立在坟墓前,一阵撕心裂肺呼天抢地哀鸣后,含着热泪捧着一颗虔诚的心,与里面的父亲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多么希望在这一刻,天堂的父亲能够分享到她的欢乐,欣慰她的成长,也能帮助她走出坎坷,分解她的忧愁。尤其是自己年幻稚无知的那时,因怒怼父亲而说了丧尽天良的狠话,做了天底下最绝情的蠢事,期盼父亲能够原谅女儿的不孝,乞求父亲包容女儿的任性和倔犟。然而,在这阴阳两隔的现实面前,即使有再多的自责和忏悔,也只能是无力回天,即使有再好的电话,也只能是障线而打不通,唯有巴嗒巴嗒的泪水,汇入逝去的滔滔河水,一路向东永不回头。
眼下,最能安抚自己告慰另一个世界父亲的,便是痛改自己的过失,继承父亲的遗志,努力经营好自己的家庭,以好的家风教育培养自已的孩子。让在天堂的父亲看到全新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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