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写了一篇随笔,认为流传甚广的那句“苦难是一所大学”欠“精准”,浅陋地认为把“大学”两字换成“监狱”倒是更有道理。
今天下午跟一个曾经“在里面呆过”的人喝茶。闲聊中他说开始的那段时间(大约有一个多月吧)觉得特别苦闷,特别无聊。后来心慢慢静了下来,情况就好多了。
再后来,心不仅仅是“静”了下来,而且完全“沉”了下去,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产生了“做点事”的想法。具体做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再说,在那高墙里面,除了每天暂短的几分钟放风时间,没有任何行动自由,又能做什么?
然而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开始用笔记录自己一天的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生活很固定、单一,每天都是一个模式,毫无新鲜。写下一天的生活,然后每天复制、黏贴就行了,这样做显然意义不大,所以他就将记录的重点放在内心的精神层面。这样一来,每天就有了记不完的“事”。等出来的时候,竟然集结成一本一百多页的小册子。
看来,当一个人的心完全沉寂下来的时候,大脑会越发灵光,思考的问题会更加深刻。
我突然想到:这真实的监狱还真有好处,比那个一无是处的“大学”好多了。
人类精神创造的历史表明,身处监狱这样孤独的环境更重要的价值在于孕育、唤醒和激发了精神的创造力。 虽然难以由此断定这一点是否对所有的人都适用,但我们至少应该相信凡正常人皆有创造力的潜质,区别仅在量的大小、质量的高低而已。
周国平先生讲过:一般而论,人的天性是不愿忍受长期的孤独的,长期的孤独往
往是被迫的。 然而, 正是在被迫的孤独中,有的人的创造力意外地得到了发展的机会。
不难发现,文化史上的许多传世名
作就诞生在牢狱里。 例如,波伊提乌斯的《哲学的慰藉》、莫尔的《牙解忧愁之对话》、雷利的《世界史》,都是作者在被处死刑之前的囚禁期内写作的。
另一种情形是疾病。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太史公所说“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
这些都涉及了牢狱和疾病之灾与创作的关系,看来强制的孤独确实能迫使人把被压抑的精力投于创作,不小心成就了“苦难是一所大学”的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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