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营养的地沟油吃多了,还没到饭点儿,肚子已经咕噜咕噜作响,发出饥饿的求救信号。脚下像踩着棉花,软绵绵的,向着工地食堂慢慢走。
工地远离市区,附近仅此一家,一会儿就排起了长队。明明饿得慌,可看着这些菜,好像别人吃剩下的,没有一点食欲。
“多吃点肉吧,看你这么瘦”,同乡老板注意到我,提醒道。
哪里有肉,为了挣钱,老板用鸡胸肉代替猪肉。尽管颜色大小差不多,可分明是鸡肉的味道,我的嘴不会骗我的。
工地食堂真有意思,没有桌子凳子,直接坐在地上吃。我把安全帽扣在地上,坐下,菜搁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今天的菜不多,一条鱼看上去块头大,除了鱼头鱼刺,尽是鱼皮肉;平时最爱吃的大白菜又大又老,好像稻草一般嚼不烂;茄子又老又蔫,没有一点油。
想起了家乡的白花菜。打开白花菜,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那味道酸中带甜,别有一番滋味了,哪怕吃上几口,也可以“下饭”。
正漫不经心地吃着,突然发现碗里有一个虫子,我大叫“有虫子”,好像这虫子在我肚子里蠕动,恶心得直想吐。
老板闻讯急忙问“在哪里”,可刚拿到老板面前虫子却不见了。哎,刚才忘了拍照。我用筷子在碗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找不到,老板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沉下脸:“坏了我的生意,找你算账。”
我把菜高高扬起,砸得垃圾桶差点倾翻,头也不回地走。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换一家食堂也好。
走过几条偏僻的小道,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出现在我面前。闪亮的霓虹灯让整条街道流光溢彩。透过精美的玻璃门,酒店里的奢侈盛宴一桌连着一桌,一局跟着一局,客人们正推杯换盏,意在不醉不休。
划拳声、欢笑声、杯子撞在一起的声音,在整个房间洋溢;一股烤山羊的香味,飘进我空虚的胃里。
一位服务员微笑着迎上来,递给我一张菜单。
脚踩崭新的红地毯,头顶旋转的水晶灯,洁白的大理石像一面镜子,映照我的身影。
我头上戴着安全帽,身上披着反光衣,脚上套着一双不合脚的水鞋。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走了。
我像一只饥饿的狼,睁着一双警惕的眼睛,空着一只干瘪的肚子,拖着疲惫的步伐寻找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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