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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纪—温柔若可期正是你(一)

事故纪—温柔若可期正是你(一)

作者: 三条腿儿 | 来源:发表于2019-01-17 13:23 被阅读70次
    “三条腿儿的沙发店”公众号

    2017年12月,我受到了有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事故。

    纪念,不仅为了过去,也为了将来。


    从机场出发的路上,天空很显然的铺在地面之上,颜色是印象中难得的淡蓝色。青岛的天倒是总是蓝的像画一样,然而我却总是想着沈阳这张一直阴霾着的脸。回想偶尔刮起的沙尘天气,回想大雪纷飞的暴雪狂舞,哪怕是偶尔砸下来的冰雹在此时的怀念中也格外惹人喜爱了。

    远处的高楼冒着人造云一样的白烟,走过了一阵才发现是后面的大烟囱咕噜咕噜吞云吐雾,也许是污染吧,但那颜色白的彻底,倒像是万里无云的一点装饰了。

    沈阳难得有这样晴好的天,去年来的时候不要钱的雪一个劲的下,而我像下了钱一样欣喜若狂。隔了这许久,今天下了飞机,光是寒冷的空气吹过来都让我闻到了亲热的味道。热爱没有理由,只是来沈阳和回沈阳对我来说都一样,不敢说一生最美的时光留在这里,却要说,至少不曾辜负的一段好时光全付给了这里,难以忘怀的是不能回头的遗憾。

    2017.12.02 早 6:20--8:30

    冬日里起早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情,尤其是在东北。三人约好去滑雪,跟着清晨七点半的团,于是天没亮就起了床。住在“蓝朋友”家,吃了一些早饭,就出发了。

    前一晚一直在商量着滑雪场的天气,于是我换上羽绒服,系上围巾,戴了帽子,套上手套,生怕弄脏了袖子还跟健要了一副套袖。于是出租车司机奇怪的看着我,“小姑娘,这天真是冷哈,出去玩啊?”我尴尬的点点头,知道可爱的“蓝朋友”肯定在后面一脸无语。

    准时到了出发地点,等来了“大长腿”,坐上了大巴开往滑雪场。一路上,我困得不行,帅帅的导游兼教练不停的说话,叨叨叨,叨叨叨,我偷偷问,“健,他能不说话么?”于是我们就一起笑,坐在前面的“大长腿”也听不清我们说的什么,只是听见我们笑,也回头一起笑。

    三个傻子。

    一套简单的介绍和热身后,又是一通简单的培训。我只知道我什么都没学会,一心想着去堆雪人,结果被一群急切拉客户的滑雪教练告知,“这雪堆不了雪人”。冷空气吹得脸疼,殷勤的教练们等着简单的培训结束,蜂拥而上,几乎是抢过我的滑雪板就跑。我们仨傻乎乎的看着他们走在前面,自己却穿着笨重的滑雪鞋缓慢的移动,只能无奈的低声喊,“还我滑雪板~~”,当然了,然并卵。

    终于他们在魔毯旁边站定,等着送我们上坡。直到走上魔毯,我心里终于开始紧张了。真是害怕,可是他俩都不怕,尤其是那“大长腿”,自然了,我也开始安慰自己,“这没什么”。

    2017.12.02. 早 8:30--9:00

    站在坡顶的时候,我懵着的看下去,坡并不陡但很长。我想起那一年在哈尔滨冰雪大世界的大滑梯上下来的情景,重量太大,整个人插在终点的雪堆里,像双笨重的筷子,不禁在心里嘻嘻的笑起来。于是我心情轻松了许多,在教练不断的劝说下,下定了决心滑下去。

    自我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我能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很了然。刚开始很平缓,到了要加速的地方,我有些紧张,不由得抬头看前面有没有障碍物。

    一瞬间,我看见右前方一个教练站在滑雪道正中央,他看向我,开始朝我的正前方,也就是他的侧面走过去,我以为他要躲我站到一边,我没有减速。可结果是,他走到我的正前方停下了,站在那里,这时我才知道,刚才他根本没有看向我。这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的右脸完全撞在他的肩膀上,一瞬间,也没什么金星闪啊闪,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从没那么疼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疼。我不知道那是以什么样速度的撞击,更不知道我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记得恐惧和疼痛逼得我不得不大喊,一直喊一直喊,捂着脸,真TM疼死我了。后来等麻木的感觉上来,我终于敢松开手,睁开眼,地上身上都是血。很多人围着我,我透过他们的间间隙看见被撞的那个人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周围都乱了,我听见有人讨论,“这个怎么样?”

    “不知道,还没醒呢,这个呢?”

    “这个脸伤的挺严重。”

    “来来来,来几个人,搀一下这小姑娘。”

    “叫车吧,送医院。”

    几乎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我的脸在我没有看到的情况下迅速的肿起来,我的右眼完全处于关闭的状态,睁不开。“蓝朋友”和“大长腿”迅速的开启了成人模式,和雪场的工作人员交涉,联系我们帅帅的导游兼教练。而我一直坐在温暖的休息室,鼻子负责流血,眼睛负责流泪,不时的看一下旁边被撞躺在担架的男人,他还是一动不动,只是清醒了。

    雪场按照规定记录了我的身份证号和手机号,避免我撒谎他们还给我拨了一通,我顺势拿出身份证。直到在事故发生单上签了名后,我才从休息室的镜子里看见我的脸。我很想极力掩饰心里的复杂情绪,理智告诉我哭什么用都没有,我又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男人,于是浓烈的情绪无法变换形式喷发,于是眼泪不停地流,而我能做到最坚忍的事情只能是不让这样的哭泣变得失控。

    “车来了,送医院吧。”

    2017.12.02 早 10:00-- 晚 9:00

    和雪场和被撞的男人交涉的大部分内容我都没参与,作为还没完全从校园脱离的三个女生来说,这事情的难易程度可想而知。可是“蓝朋友”和“大长腿”一点也没所谓,至少我坐在急诊的椅子上,看见他们保护我的一切,很安心。

    了解了才知道,被撞的男人竟是老乡,跟着一起来的另外一个雪场的男人穿着黄色的滑雪服,态度强硬。字里行间我们听得懵懵懂懂,后来终于在人家把话说明白了才清楚,这件事与雪场无关,完全是两个人的个人纠葛。

    “你们自己想,高速公路上两 车相撞,能赖得着高速公路么?”

    呵呵。

    两个女孩一直据理力争,只可惜我太懦弱,看着旁边渐渐清醒的男人,我轻声的问,“哥,你感觉怎么样,难受不?”两人站在旁边,一直跟我翻白眼,可我真是害怕。我怕他有什么好歹,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可怎么办。人的一辈子伤痛那么多,最怕不过就是亏欠。能承受的毕竟有限,不求其他,只求心安。

    怕被人欺负,我们一直不肯拿钱看病,实际上我们也真的没钱。三个人兜里不过就三十块钱,于是在我们无尽耗时间的时候,亲爱的姐姐及时的赶到了。挂了号,看了眼科,外科,大夫们齐齐的要求去拍CT。

    “你这不行,得去拍个片,好好查一下吧。”

    等结果的过程中,脸肿的没法儿戴眼镜,跟瞎了一样的我还总是想去厕所,从前总觉得卫生间上的男女标志真是大,那天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不直接把门涂成蓝色和红色,这样我就不会好几次走错了。

    中午大家都没吃饭。我守着两个装满了三个人头一天逛了两小时超市买的零食的袋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什么也看不清,头脑反而更加灵活了。

    我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只是听医生说,不简单。鼻子一直流血,不知道为什么留到了口腔,于是一直“吐血”,手里攥着好多纸球球,很紧张,很担心自己。看到镜子里脸上大大的伤口,我突然想起就刚刚被责备的话,“你还担心人家呢?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觉得这责备很有道理。问起来那男人的情况,被告知,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手腕有些扭到了。

    下午医院开始上班,医生看了看片子,“骨折,眼内壁骨折。”

    然后我听见我的心声在说,“此时此刻,除了坚强,你什么都做不了,笑一笑吧。”

    于是我开玩笑的说,“完了,我塌鼻梁了。”然后笑起来。

    “不是鼻梁,是眼眶!”医生重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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