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末冬日的风无声,毫无威武冷冽的气概,一眨眼便任这年月更迭,岁聿云暮,今日便是人间好时节,无需不知何处而来的情绪,毕竟是节,是除夕,是春节的前一日,是临立春即将而来。本具有的面向春安乐的心情,是为多数人面对新一年春季色彩的稀疏平常之事,是至情至性的——至少我是如此所感。
往复几日我还沉湎于冬日无感的心境下,怪我对冬天的感想太少,昨日回老家惊讶的发现门口溪畔的橘子树长出几许绿叶,溪面结了冰,中有几根高立着的秸秆团聚其间,在冬日气候温和的阳光中显得很素,立足于溪畔看去的时候,若无秸秆上枯萎的絮状物十足难以发觉。屋舍上了新漆,天花板漏水的地方也做了措施,一到过节姥姥家的炕上是必然摆放满满的吃食,我们来的偶然姥姥并不知情没做准备,便让姥爷拾出老久以前的锅,给我们整了羊肉火锅,当然这都是晚间的事。在姥姥家里我与姨夫帮着大扫除收拾出小时候在扶淇河东旧家里没能搬到新家去的玩偶,我以为斯已经丢失,还有家人的照片,诸如此太多太多,整整一沓。
姨夫告诉我前年除夕和春节我们没回这儿,当时便已经收拾出来不少玩具,正想扔掉,姥姥便坚持留下,还说我届时可能还想要,还有那沓照片,虽家里人无扔掉的念头但姥姥想着要留下来给我们送去,结果前年过节忙里忙外,忘了两年已久。我用手抠抠搜搜的拾起已经被压的不成型的玩偶,摇了摇头,让姨夫帮忙悄悄扔掉了。留下的照片我收归袋子里放归姥姥的衣橱。那木质衣橱也年代久远,发出奇楠的味道,毫无迂腐的样态,不啻如此姥姥和姥爷的那些大衣也十分整洁,毫无纹皱纷杂的铺敷在衣料上,不见雕凿的痕迹。
是夜团聚在有炕的屋舍里吃着羊肉火锅,姥爷说用了好几年的老钟彻底不运转了,我分明的记着小时候那叮镗作响的声音在每中午和下午揍饭点响起。姥爷说已经好几年不响了,具体何时我一概不知,只是当日听闻这钟,勾起我无限的遐思,立刻缠绵悱恻,我想起我曾居住在姥姥家的那段时光,避世一般。小时候很爱玩火,可现在极少极少踏入厨房去,我都忘记在厨房门口还有一个大缸,盛满了卤水咸菜,不过当日去的时候似乎也已经不在了,究竟何时不在的,我也是一概不知,留下了什么我也只是稍微觑了一眼,炮仗、鞭炮的残屑弄得院子满地狼藉,种葱的地方也以荒芜干旱,和以往一样的事物,诸如老炕和屋舍里吃饭用的桌子与长椅,在开院大门的时候我还对锁陌生,究竟怎样的操作原理,最终还是姨夫过来把锁锁上,徒留咂摸也摸不出门道的我迷迷糊糊的站在这满地狼藉之上。
我向姨夫说起溪畔上的那棵橘子树,长出绿叶,姨夫并不知道那是棵橘子树,姥爷也不知,也不是邻居所栽,可我清晰的记得小时候那棵树葱郁的叶中包拢着的小橘子。我趁着夜色黑布隆冬的,想要再去确认,远景中几许灯光点点,极黑的天空中点缀着几颗明星,但也十足的荒芜没有小时那般多了。我在无声中顺着浅默的风向溪那边走去,手电的灯光映照在结冰的溪面上白的一片,枝与秸秆杂乱的铺敷在上面,我没有找到那棵橘子树,也未向姨夫证明树的新绿,倍感遗憾。
值当下,我再未觑见树梢新绿的样态,但确实临春,只能默默等候,除夕的夜并不热闹,也无烟火,唯有百户开着灯光,从外面看整片小区的楼都明亮透彻。明儿就要去采红包了,父亲这么说着,可我心念已经成年许久,昨日去姥姥家拿红包我佯装大度的收下,却心怀一股成人还礼的含蓄,恋念儿时的我手握那么多钱最终主动给了母亲,偶尔怨愤,但那确有对于金钱无欲无求的感受,现在的我应与那时一样,算下来我真正大度地拿压岁钱也只有近四年而已。我曾长篇累牍的写下我对于压岁钱该不该给父母的看法,自然认为不该,那所谓该不该还是要看孩子与父母心情的,现在我是如此理解。
新年快乐,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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