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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记忆中的“双抢”(三)

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记忆中的“双抢”(三)

作者: 彳亍_7d79 | 来源:发表于2018-07-26 15:20 被阅读14次

          插秧的人们将手里的秧苗分成一撮撮,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快速地将其插进已经发烫的泥土里,一行又一行。插秧人的脚是不能乱动的,有一定的讲究,否则,秧苗可能因插在脚印里很容易浮上来,不容易存活,以后还得找时间补兜,无端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插秧人必须弓着腰,双脚一步步缓缓往后挪。随着一棵棵秧苗的插下,先前还是水汪汪、白茫茫一片的水田,逐渐被装扮得郁郁葱葱起来。

            等插完了早上拔的全部秧苗,刚好又到了饭点,大家才可以回家吃午饭。要不然,还得去秧田里再拔一会儿秧,拔好下午要插的秧苗方能回家吃午饭。

            中午回到家,若是先前的谷子已经晒干,就没有了因可能下雨要去抢收谷子的后顾之忧了,这样的中午会显得相对悠闲自在一些。大家会慢条斯理地喝着啤酒饮料,扯着闲篇,顺便还可以美美地睡个午觉,这是“双抢”期间难得的奢侈。插秧与割禾不同,割禾是气温再高也得去劳作,而插秧则不同,若是温度太高,秧苗可能被晒死,不容易存活。因此,插秧一般会挨过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中午两点,才会下地干活。

            有时由于持续几天不下雨,田里的水不用多长时间就自然蒸发掉了,没水是无法进行抜秧和插秧的,烦心的事——给田放水又摆在了一家人面前。由于一旱大家都旱,大家都为水发愁,甚至还有为放水吵架、打架的。这时大人一般没空,得小孩上。给田放水就是一个人沿着水渠一直往上走,只要碰到有将水拦住的,你就出其不意地将其破坏掉,将水赶下来,民间把这个称之为赶水。这还真有点像抗日战争时期端日本鬼子碉堡的意思。如果有人守,你就和其斗智斗勇,最好的结果是见者有份,一人一半;如果没人守,直接端掉,立马走人。走在半路,远处还隐隐约约听得到有在骂人的声音。

            有了水,才可以继续下面的劳动。若是没水,农民干脆将稻草洒在田里,等稻草一干,点一把火,四处狼烟,整个天空都乌啾啾的,搞得连飞机都无法飞行,连民航局都出来发话了。稻草还田尽管有污染空气之嫌,但话又得说回来,也并非一无是处,稻草还田除了增加稻田的肥料,还可以驱走蚊子牛虻,方便干活。

            天色渐黛,若秧苗已经插完,那就可以准时打卡收工。若秧苗还没插完,一直要插完为止,一般秧是不能过夜的。

            一丘田插完,这丘田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然后再收割另一丘田的稻子,插另一丘田的秧,一直将自家的责任田全部完成为止,才可以宣布一年的“双抢”胜利结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光如梭,四十年弹指一挥间。

            如今,农业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割禾一般不再用人工,都用上了收割机,人们只要在田埂上直接用麻袋装谷子,用拖拉机直接把稻谷运回家就可以了。犁地有耕田机不再用耕牛了,插秧有的地区已经用上了插秧机,或使用了抛秧技术。进入新时代,农业现代化程度就更高了,“双抢”已不再是农家最繁重的农活了,或者说农村真正意义上的“双抢”已经消失了,但它记载了我们幼时的苦与乐,已成为吾辈一种融入血液与浸入骨髓的记忆,盘踞在吾辈的心灵深处, 久久无法忘怀。“双抢”,这个让吾辈感到心悸、惧怕与敬畏的经历让吾辈饱含艰辛苦涩,在茫茫人生路中学会了隐忍、无畏和坚强,催我们奋进,促我们自新,励我们立志成才。

          时光易逝,岁月有痕。“双抢”季节可能长期存在,但真正意义的“双抢”这一吾辈特有的人生经历,此生不会再有,此世不会再现,新时代的年轻人更是连见都无法见到,但它确实成就了我们这一代人,让我们在艰苦中奋起,在磨难中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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