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儿女高考的日子

2018年高考结束了，作为高考妈妈，那颗像是被吊在半空的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呼吸一下正常的空气了。回想1995年我的高考，时间久远的让我想不起彼时是否紧张。我一个人在异地求学，一个人奋战高考，顶着烈日赶赴考场，可也没有现在陪儿女高考如此难熬。从高考百日宣誓开始，我更像一名准考生，恐惧着6月7日的到来，俩儿女同步参考，文理皆有，我双重焦虑。

      高考前段日子，天气异常闷热，儿子贪凉，睡时不盖被子，着凉了。我心急火燎，赶紧煮姜汤逼儿子喝下，有惊无险，不影响备考复习。高考前两天，4号台风“艾云尼”突至，天气骤变，气温转凉，淫雨肆虐，儿子喷嚏不断，我又凌乱了。我赶紧煮姜糖汤，哄着儿子喝，让儿子在鼻子底下不断抹风油精。吃药副作用太大，儿子体质虚弱，吃不消，我只能用土方对付伤风感冒类的小毛病了。儿子烦极了我的小题大作，开始来情绪抵抗，我忽的意识到自己的慌乱有可能引起孩子的紧张。我开始装淡定，待在自己房间里静观。儿子的每一声喷嚏，都会让我心头一紧。我索性泡脚，敷面膜，做自己的事情。十点半，我叮嘱孩子困了就睡，不可学太晚，我告诉孩子临时抱佛脚的作法没有多大效果，平时用功积累了，就0K了。交待好孩子，我就自个睡去了。也许是泡脚的原固，即便雨声敲打窗台咚咚响，我依然很快进入梦乡。不知夜间几点了，我突然醒过来，雨一直在下，坏了，我听到厕所传来水流声，心随即揪紧，立马下床猫着小步察看。儿子正亮着灯在厕所洗澡，儿子睡不着？My God，怎办？我彻底慌乱了。按往常，我可能会骂人了，但此刻，我不能责备孩子，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儿子回床安心睡觉。回到床上，我已全无睡意，我一直说服自己不可乱了方寸，我是孩子的坚强后盾啊！迷迷糊糊中我又睡着了，醒来雨停了，天已大亮，天气也似是转好了。孩子们还在床上，可我没把握儿子是否还在酣睡，我尽量不弄出任何声响，希望让孩子多睡一会。我开始煮开水冲麦片，昨晚孩子已跟我说早上吃麦片牛奶＋面包片，我只能顺着他，并多蒸了两个鸡蛋。准备好早餐，已七点过了，我喊孩子起床，儿子立即翻身下床，迅速坐到书柜旁看语文考点，我催促他洗漱，吃早餐。七点五十分，孩子们说班主任交待集合，必须准时到位。我考虑到我们家住在校内，家与考场仅是几分钟的步行距离，9点才开考，不需要那么早到。女儿已站在大门口急等，儿子还在看考点。八点正，为了图个吉利，开门红，我让儿子穿着红衬衣，我穿着旗袍，开始赶赴考场。到了班主任指定集合点，我站在围线外，瞧见儿子的同学都多穿着一件长校服，估计是雨后天凉，同学们有备无患吧。我赶紧往家跑，迅速回家给儿子取来校服，叮嘱儿子感觉凉了就穿上，然后我退出围线外，眼巴巴地望着孩子，直到孩子消失在我的视线外。

        返回家楼下，我又骑车往菜市场赶，希望能买到些好点的肉菜。可到了市场，由于天气影响，好点的海鱼几乎没有了，猪肉也是被挑下的次品货。幸好老妈心疼外孙，高考之前已送给我6只土鸡，给孙子们补补身子。我不敢乱买那些不把握对高考有利的食物，决定吃鸡汤，瘦肉青菜，反正平时孩子们的饮食也差不多，就照常好了。回到家里，9点过，考试开始，我也开始准备午饭。忙好饭菜，考试未结束，我在家里来回踱步，时而朝考室方向望去，时而想象孩子答题，我虔诚地祈祷，祈愿孩子考得好成绩。时间一分一秒在溜，我莫名地躁动。为了平静心绪，我打开手机看微信，以便分散注意力，免得胡思乱想。浏览同事群时，我看到了一篇莫言陪女儿高考的文章，那么厉害的人物，居然也曾忧虑孩子的高考，那种相似的心路历程诉说，戳痛了无数高考家长的心。高考这座独木桥，洒满着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与热血。能否跨越这座独木桥，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未来的平庸与得意。我们的国，人多如蚁，这座独本桥，也算是相对公平的能力博弈，也是农家孩子有机会参与的竞争。虽然不再是一考定终生，但高考依然是平常百姓家孩子能上台阶的垫脚石。

      语文科考试结束了，十一点五十分左右，孩子们回到家。为孩子开门的那刻，我快速瞟了孩子一眼，试图从孩子的表情里找到考试的结果，可孩子的表情里没有兴奋的内容，幸好也没有消极的情绪，我欣然安慰，至少考试正常。吃过午饭，稍歇一会，孩子就午休了，估计是考前晚上睡不好，儿子很快睡着了。我不敢睡，生怕一觉睡过了头，误了考试，平时我太能睡，一觉能睡上好几小时，关键骨节眼上，我不能睡。一点五十分，闹钟响，儿子闻声即起，洗了一把脸，准备考试用具、水，儿子跟我说不用送了，我只好目送孩子离家。过了一会，我实在不放心，又下楼去孩子早上集合点，可孩子已经入场了。围线外有几位家长正在谈论早上作文题。有一对夫妇神情忧伤，说她孩子4号突发肠梗阻，误诊导致考试了病情还不好，孩子打着点滴未完就拔掉赶来考试，4号至今粒米未进胃，早上语文考试期间还发高热差点晕倒。我暗自庆幸，自己孩子在万百大军中算是幸运儿了，能正常赴考。下午五点，数学科考试结束，归来的儿子依然是一脸的平静，没有惊喜也没有悲伤，我欣慰。

      晚上九点，奋战了一天的儿子，彻底困了，儿子跟我说要睡觉了，女儿还在奋战考点。我担心孩子睡太早睡不着，又担心他半夜醒来，思量一会，我让儿子十点再睡。也许是太困了，那一夜儿子睡的深沉香甜。可恨的老鼠夜间依然不消停，在我家里做威作恶，弄出很大的响声。幸好儿子睡的太沉，不被老鼠吵醒，可女儿却做恶梦，吓的亮着灯睡觉。我悄悄的把灯关了，不弄出一点点声响，高考让我变得异常小心翼翼。

      第二天的考试，上午文理综合，下午英语，相对顺利多了，气氛也没第一天那么紧张，或许是适应了，便安稳了。我也轻松了些，可这一天来，我依然没有从孩子的表情里看到喜人的结果，我猜想孩子并没有超常发挥。高考正式结束后，我问孩子考的怎么样，他说如常吧，我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