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十九岁,她也十九岁。他大一,她在一个学校复读。元宵节,雨夹雪从早上开始就洋洋洒洒地下了。地上结冰,道路湿滑。他去小超市买东西,买完零钱还有一个钢镚儿。一个钢镚能做什么?也许哪天就丢了吧。他心里这么想。于是旁边恰好就有那么一台老虎机。他把硬币投进去,花花绿绿的水果跳动着。他选了橙子。她喜欢吃橙子,他也喜欢。叮叮当当的,机器里吐出一堆硬币,有新的有旧的。他数了数,一共是196枚。他要了一个方便袋,提着这堆叮当作响的硬币来到了车站,买了两张车票。
他来到她的城市,在大街上晃荡。临近午饭,他买了一碗汤圆,给她发了条消息。虽是双休日,复读生照常是要自习的。等了好久,汤圆都快凉了——他解开大衣,把汤圆捂在怀里,也不知是谁给谁取暖——她小跑着出来了。她问他怎么来了,他说今天元宵节,请她吃汤圆。她笑了,蹲在避风的地方吃完了那碗汤圆,又聊了一会儿,便说:我回去啦。他说好。
于是他们分别后,他又在她的城市逛了好一会儿,等到发车时间就回去了。回去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路上还湿漉漉的,空气却晶莹剔透。唯有寒意,没有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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