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不到关山难

作者: 小儒撒阿 | 来源:发表于2018-01-22 22:48 被阅读0次

    文/宋轩译

    每每读到于右任的诗句都不忍热泪盈眶:“葬我于高山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唯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就好像真的看见一位白发老人,携着拐杖,颤颤巍巍,步履蹒跚,奋力地想看着海的那一边。

    没有出过远门的人,不足以谈论“故乡”。范仲淹的“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是饱含戍卒血泪的,然而太悲壮了些;杜甫的“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感人却又太过揪心了些;苏东坡的一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是极通透的,却又过于超然与豁达了些;唯有李白醉酒后的呼号,却在几千年来的羁旅之人的心中翻滚激荡:

    梦魂不到关山难!

    正如《乡土情节》中所言,人一旦离开了故乡,就如同失根的兰花,逐浪的抚平,飞舞的秋篷,因风四散的蒲公英。人的灵魂一旦没有了寄托的归宿,便终日飘零在世俗人世间。

    或许时代真的变了,酒池肉林让人们麻痹,红灯酒绿让人们沉迷。或许动车,高铁,飞机,空中巴士可以让他们飞快地返回故乡。

    可是,他们当真回去了么?或者说,他们急切着,马不停蹄地赶往的那一站,真的是他们的故乡么?

    难怪崔灏有机会回故乡却又不想回了,所以极目远眺长江,发出了凄楚地疑问:“日暮相关何处是?”,也正如《红楼梦》中的那句话:“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我们每一个人在离家的那一刻,却早走不在了回家的路上。

    还好有酒有梦,即使身处世俗,心依旧能够回到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然而,酒席散后,好梦醒后,仍只剩下狼藉的杯盘与泪水打湿的衣衫。内心的萧瑟,像一条漆黑的走廊,时不时侵袭过阵阵穿堂风,就这样携带着内心的伤口,流离于大街小巷,自己的苦痛或许只有自己才能领悟。

    前些年好些香港台湾的老人回大陆寻根,开始忙着修家谱,日本人感兴趣,一个铜子儿,买摞得文明棍高的一堆,然而家谱又岂是随随便便修的,它是纷繁变化中,有一群人可以紧紧抓住,相携与共的共同体,不仅有烟火温暖,还有使我们昂首阔步走四方的坚实力量,是我们的根,是见证,是温暖。然而,一经战乱饥寒谁还管这个,所以,现在又忙着修家谱,兴许也是件好事。

    白落梅说过:人又何曾有过真正的故乡。自出生起,我们便远离纯净,开始漫步红尘烟火,所谓家乡都只是暂将身寄,看几日春色芳菲,等几度新月变圆,停留是刹那,转身即天涯。

    有一年冬天,我在很远的外地,散步在银杏树间,听见树叶的沙沙作响,我忽然有一种家的感觉,我闭上眼,就在那一瞬,我感觉,我的梦魂被安放在真正的我的故乡,我,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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