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浴》
影片信息:
片名:天浴
又名:Xiu Xiu:The Sent-Down Girl
上映时间:1998年
地区:美国/台湾/香港
时长:1:39:39
前几月和朋友在一家独立书店看了《苦恋》，出来朋友问我有没有看过《天浴》，我说没有。
这几天李小璐上热搜了，于是趁着热闹我看了这部影片。
《天浴》
《天浴》是陈冲作为导演身份的处女作，那时候李小璐15岁。
影片背景是1977年知识分子下乡。文秀(李小璐 饰)是四川成都市区的一名中学生，天真活泼，家庭普通。面对下乡的热潮，她不仅没有丝毫反感，反而显得兴奋。她不知道这一场远行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有在临行前看见母亲泪眼婆娑，她的眼里才略现一分伤感。文秀带着母亲准备好的草纸、月经带，父亲亲手缝制的背心、暧昧的小男友送的玻璃瓶踏上了下乡的路。
到乡下一年后，文秀因表现优秀被调去随牧人老金学骑马、牧牛羊。老金因年轻时打架受伤，丧尸了性能力。
一片草原，一群牛羊，一顶帐篷，一个男人，一个女孩。
文秀喜欢洗澡，但草原极其缺水。老金从十几里地外给她打水，还为她挖了一个天然澡池。
《天浴》
一年过去了，文秀满怀期待以为能顺利结束这段生活，但组织并没有派人来接自己，日子一天天过去，突然有天，一个架着马车的男子来到草原，告诉文秀其他人早就拖关系回成都了，文秀慌了。男子告诉文秀自己可以帮她，可是怎么帮呢？只有靠女人天生的资本。于是，接下来的文秀为了打通所谓的关系，成了一个“卖货”，“一碗水得端平，不能跟这个睡了不跟那个睡”。从白天的偷偷摸摸，到半夜的光明正大，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来，从架马车的到骑摩托的。每次完事后，文秀都要洗干净自己的下体。
可是，回成都的事情仍然杳无音信。
文秀怀孕了，老金带她去找组织(那些男人)，会议室空空如也，只有还未消灭的烟头和茶水杯。文秀流产，还躺在手术台，一个三脚趾男人(残疾后可以申请回城)闯进了产房。老金找到文秀时，她在冰雪地里找水，但地上只有一个干干的破烂的盆。
回到草原，文秀举着猎枪对着自己的脚又不敢下手，让老金帮自己，老金举起枪，文秀整理好自己的麻花辫和丝巾，望向远方，一声枪响。文秀躺在老金为她挖的澡池里，白雪覆盖的她的身体，又听见一声枪响。
大雪纷纷，《欲水》响起，大地洁白了，只剩下红丝带。
《天浴》剧照
导演意图很明显——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文秀是美的。豆蔻年华，有关于所有对人生的美好期待。下乡，那像是一种理想，一种激情；初恋送给她的朴素的玻璃瓶，让她在大草原上无聊的日子里多了那么多惊喜，秀秀看到的，那一定是老金从未见过的璀璨的天空；身体是美的，是女孩最珍贵的秘密，也是男人罪恶的苹果。
文秀不怀疑人，下乡的时候不怀疑，去草原的时候不怀疑，等待的时候不怀疑，别人告诉她女孩回城就要拿身体换，她不怀疑。
快乐的女孩忧伤了，真让人难过。
《天浴》
丑在美的旁边。导演将美展现得完全，进而将丑披露得彻底。
老金丧失了性能力，猎枪成了他男性力量的替代品，使得这个人物更加丰富。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如果老金是个正常的男人会怎样？老金喜欢文秀，他会对文秀施暴吗？从电影内部的逻辑来说这个问题确实不存在，因为老金正是因为身体原因才落得孤身一人独守草原的境遇的。因此，老金不是凭空降临的。但上述问题仍然值得讨论，在那样的社会环境下，有没有发自内心的善意存在？
其他男性已然成为一种象征，暴力、强权。
陈冲以女性的视角展现了暴力，譬如男性性能力，譬如猎枪，而在性和猎枪背后的是整个社会的政治暴力。
《天浴》
“符号”的运用使得整部影片看下来像是一本教科书。文秀、月经带、玻璃瓶、性、猎枪、水、洗澡……这使得影片不仅仅是一个知青下乡的故事，而是一个波澜壮阔的社会，但符号的叠加也使得影片中的一切过于单调。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张艺谋的《活着》。同是聚焦于一个人物身上来叙述历史，后者为何更加丰富？符号化的叙述和生活化的叙述有很大区别，前者像是列提纲，而后者像是写正文，提纲重要，但充实细致的内容必不可少。
这部影片，中规中矩，波澜不惊，也暗流汹涌。
女孩，你为什么忧伤
在花样的年华
是丢了鲜艳的红丝带
还是心底的秘密被人看穿
是否漂亮的女孩都容易受伤
是否漂亮的女孩都容易忧伤
大雪 请为我守护她
守住这片花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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