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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并不想以见字如面这般鬼话作开头,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敬,因为我们并没有见过一面,说过一言,连你是否存在,我都不知,若真如面,当是最大的不敬和虚伪。
此刻,是晚上7点,我刚刚看完半部书,书是沈从文的书,亦是沈从文的传。我本人非常欢喜沈从文,他的字虽如流水,委婉动人,却总能给予我超脱“水性”的坚韧。他曾在书里自述,水是他的老师,教会了他书写的能力,我自认承蒙他文字的教诲,行文作语里得了他一点传授,那么,水自然是我的师祖了。我这份私心,旁人可不懂得,若真告给旁人,也不过落成别人口中的笑料,我想告诉你,是因为你并不会嘲笑我。
说起来,我自小的经历,都是在背叛与谎言里成长的。所以不可避免的,生活在我的人格属性上,刻下了阴郁的一面。
我怀疑一切,有时甚至怀疑自己的存在。所以,在爱情上,我永远是失败的。当我孤身一人,我怀疑爱情的虚假;当我拥抱一人,我怀疑爱情的真实。
我自知因这阴郁的一面,总会在不经意带给身边之人过多的负面,所以,日常生活中的我,总是荒诞不经,嬉笑怒骂,颇有说相声的之感。因为我不想给人以困扰,好像我会给人带来不幸似的。
因为荒诞不经,我深深地被后现代文学所吸引。所以,我总爱看老外的电影和小说,以及法国人那套存在主义的学说和俄国人佶屈聱牙的道德拷问。
自然,我在自己聊以自慰的写作里,习惯以消解意义的态度,来作文章乃至故事。
有人曾告诉我,看我的文字,宛如灵魂出窍,空洞绝望。我说,其实我自己还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因为我把绝望都以文字的形式,排列成了故事,就好像剥离我自身的黑暗影子,在绝望里拾起前进的勇气,这是我写字的起点。
不过,我还是察觉到,年龄限制了我,我的消解过于形式主义,并没有产生任何艺术和文学价值,甚至连故事都算不上。要知道,上世纪的后现代文学,是产生在二战的废墟里的,那一批文学家有那个时代的土壤,而我生活的时代,离废墟还是太远了。我觉得,我不过是宥困在自己个人的成长经历中,坐井观天罢了。
我好久没写小说了,因为我需要好好思索,如何突破自己的局限,我觉得在没有得到答案前,我不想动笔,不如好好工作来得实在。
我发现,当我写完以上字句,内心变得异常清澈。从刚刚的郁闷里,我逃了出来,得到了短暂的解脱。我觉得我有勇气去生存,希望你有耐心听我说完,这是我们二人的相互关照,也是自我成长。
不知道下一次写信给你是什么时候,总之,我很期待你的回音(虽然你不会回复我)
2018.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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