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四)
正月十三岳母过生日,六十大寿。本来打算去青州看灯会的,只好推迟一天了。老婆打来电话:“你在哪里啊?”
“我在家啊。”我说。
“你买菜了吗?”老婆问。
“还没有呢,等你回来一块买吧。你下班了?”
“快了,一会我下班后去买吧。你等着,咱一块上楼上给妈过生日去。”老婆说。
“还准备蛋糕吗?”我说。
“咱妈不喜欢吃就算了……”
“好吧,我等着你……”
岳母1958年出生,从正月十三开始,就要过第六十个年头了。也算是一个准老人,身体还算壮实。只是岳父身体不好。来到楼上,小杰,金龙已经到了。老婆带着东西进了厨房,忙活去了,岳母的母亲一个人在小卧室里看电视,我说:“姥娘――”
“哎――来了,孩儿。”
“嗯,您看电视呢?”我说。
“啊,我看电视呢……”姥娘说。我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了沙发上,来到厨房里。
“你哥,你看这几条鱼咋弄?”岳母指着三条青鱼问我。
“这不是已经做好了吗?”我说。
“凉了已经。”
“热一热就行。”我说。说完把鱼放在炒锅里,倒了点水热了热,又撒了点盐和味精。三条大青鱼盛在一个大盘里,端了出去。
“你出去吧,去和他们说话吧,这里我来吧!”老婆说。我来到客厅里――
“车提回来了?”我问金龙。
“还没呢,银行要我们两个人的户口本,当初户口本不是拿到东北去了吗,我让我姐把它邮回来,还有就是结婚证,也要,我心思还不如去民政局补办一张呢,邮回来又得好几天……”金龙说。
“办个贷款这么麻烦吗?”我说。
金龙看中一辆二手日产轩逸,九万多块。两年的车,跑了两万公里。车况还算不错,当场决定买了。干脆利索,只是过户稍微麻烦一点。
“等提车回来得给你贺贺。”我说。
“不用,我要买车了,一家人也没个问问我缺不缺钱的……当初借你的钱还你了吗?”金龙问我。
“什么钱?”我问。
“小哲结婚借的钱呗,不是借了你一万,借了我一万吗?这都几年了,也不提还的事……”
“那个已经和我没关系了,都是你姐的钱,我们已经不打算要了,不要还欠咱的情分,要回来就一点情分都没有了。你还打算要啊?”
“我也不打算要了……”金龙说。小哲从外面进来,我和金龙停止了谈话。
菜很快做好:一盘鱼,一盘凤爪,一盘炒蛤,一只烤鸭,外加羊肉火锅。算是岳母过六十大寿的大餐了。我给岳父倒了一杯景阳春酒,给自己倒了半杯,问:“金龙喝酒不?”
“我不喝,我喝饮料。”金龙说。两乔金龙很少喝酒,我的酒量也有限。端酒与岳父碰了碰杯,说:“爸,来。”
“你怎么倒了那么点酒,多倒点啊!”岳父说。
“喝完了再倒。”我说。
“你是不是又找对象了?哲。”我问,“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我说。
“什么时候?在哪里?”小哲问。
“松龄路上好像是,看着像你……”我说,“你们现在的九零后,完全和我们七零后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小哲问。
“婚还没离呢,又找对象了……”我说。我其实没看见什么,只是听金龙那么说的。说小舅子带着一个女孩逛街……
“你是不是看错人了?”小哲问。
“也有可能……”我说。
……
“淄川这个地方太小了。”小哲说。
“你才知道啊?你是不是想说以后做什么事都得注意保密,不要让人知道?”我问。
“哈哈哈哈哈……”小舅子笑了起来。一家人很快酒足饭饱,小杰和金龙没坐多久走了,岳母的这个六十大寿过得不是多么热闹。
“你干嘛老是跟金龙说借钱的事?!不是叫你不要跟他说吗?”老婆对我说。
“不是我和他说,是他和我说……”
“你是不是跟他说咱妈还了咱三千块钱?”老婆问。
“没有啊!”我说。
“那为什么小杰说你告诉金龙说咱妈还了咱三千块钱?”
“没有这事吧?他是不是理解错了?”我说。
“你哥,”岳母说,“当初小哲结婚借你们那钱,早晚俺会还你,这个你放心就可以,只是眼前还没有那个能力,还该着他小姑一万块钱,今年得想办法还上,张震这不还没定亲,对象就已经怀孕了,你说咋制啊……”岳母说。
“小哲结婚的钱,我们就不要了,妈,将来他要是再结婚,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当初之所以小哲买房,装修,定亲,结婚我都帮忙出钱,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小娜和小哲――我结婚的时候不是一时冲动犯了错误吗,后来听说小哲哭了,我就觉得很内疚,那时候小哲还小……”我说。
“过去的事情咱就不说了,你哥。”岳母说,“不管怎么说,这些年多亏了你帮衬着……”
……
在回家的路上,女儿问我:“爸,你说你和我妈结婚的时候犯了错误,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啊……”我说。
“那你犯了什么错误?”女儿问。
“没什么错误,等你以后长大了我再告诉你吧。”
“你是不是背着我妈出去泡妞了?”女儿问我。
“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爸爸是那种人吗?算了,不要问了。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