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家离学校属于最远的那一类,但一般我和马哥都是挺早就到的,与放学回家的情况截然不同,上学路上我们很少会被其它什么事情耽搁,印象中,也从来没有迟到之类的记忆,但有一次,我们是一路奔跑着去上学的,我相信事实上应该不止这一次,但之所以独独记得这次,是因为路上出现的一个意外。
结伴上学的时候,我总是早早地出门,背着书包拎着饭盒,从村尾走到村头,沿着沟渠边的小路向北又向西,走到马哥的村子里,去他家等他,而他多半都还在楼上没有下楼,他妈就会站在楼梯口朝上面大喊,说我已经来了,让他赶紧下来,楼上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他便从楼梯上跑下来,一头扎进餐厅间,坐在饭桌上就开始扒早饭。大部分时候,时间都是充裕的,等他吃完早饭一起出门,慢悠悠地朝学校走去。
天气预报说那天是有雨的,虽然早上还没下,但我们都带着雨伞,那时流行的是长柄伞,不能折叠也不能伸缩,但学生们当然不会笨到一路用手拿着,把它横插在书包与背部的间隙里,双手就解放了,对于还拎着一只饭盒袋的我来说,有时甚至会偷懒把它挂到伞柄上,当然这仅限于回家时,上学的时候这么干保证把米跟菜晃得一塌糊涂。
那天一定是要迟到了,我们一路不停歇地奔跑着,对于两个小学生来说,跑个十几二十分钟不休息也并不是一件难事,相对来说,难点在于全身都是奔跑的姿势,但右手却要始终尽量保持静止的状态,拎着饭盒不能让它有较大幅度的晃动,这也是一项考验协调性与稳定性的技术活,经过长期的磨练,对我来说倒也问题不大。
在谢家山村里的那条主干道上,并排奔跑中,迎面骑来一位年轻的女士,双方很有默契地自动靠右,马哥在我右侧稍稍往前一个身位,紧靠河岸,那位女士也往她的右侧靠,路虽小,但这样并排交汇还是没问题的,我们自顾自奔跑,她也顺利地从我左边骑了过去。
但刚一交汇而过,就听“砰”的一下,我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身子一扭就被扭转过去,与此同时,那雨伞也被扯出了夹缝,只听那女士“哎哎”几声,早已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地上,那一下摔得不轻,她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得直缓不过来,嘴里疼得轻声呻吟。
我们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把卡在自行车后轮内的雨伞上,弯弯的伞柄正好勾到了轮子的辐条里,如果勾到的是前轮的话那可能人直接就往前飞出去了,摔得还要严重。
她一会儿查看自己的伤势,一会儿又看看那倒在地上的车子跟雨伞,一会儿又瞅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我们俩,看得出来她是一副觉得自己好倒霉的表情。我不知道最后是如何转变这种尴尬的局面的,也不记得那天到底有没有迟到,只记得直到我们带着雨伞离开,并没有扶过她或者帮她扶下车子,甚至至始至终都没有跟她有过一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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