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原生家庭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今天闲下来,打了个电话,心里却添了堵。
老父亲2014年走,距今已是六年余,按照惯例,去世五或七年,是要择日重新捡骨殖,并重新入殓安葬。在农村,这是个大日子,也是农民儿子身份要担负的重任。然而,我们家,只有一个男丁,三十好几了,没做成任何一件大事。带着老婆两孩子,日子过得跌跌撞撞。之前在上海做点生意,农村家里的大小事件人情往来一概不知,一律不管。去年挪了个窝,到南宁来了,重新开始。想想,这么多年了,老母亲年老体衰,该他出面操持一切吧!至今也没有见他有个动静的?
于是,电话问老娘怎么回事。老娘絮絮叨叨,也没有讲明白具体原因,我提醒她,这个事情不要她操心,要交代她儿子去完成。她嗯啊应答,说她提醒。过了十分钟,又来电,说得很直接:东埋怨,为什么我们这些姐姐硬要今年办这件事???今年冲他和弟媳两个!所以,留着,后年再说!还嘀咕:叫玲叔帮忙看日子,他辞了不看,估计也是这种原因。听完这话,一股火冲上脑门: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可以沟通?什么叫我们一定要办?你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和打算,不舍得在我们家族小群里吱一声?我们是不应该操这个心,但这么多年,你何曾尽过孝心管过老人?你从他们身上的索取少吗?每次回家,做个甩手掌柜,回回喝得醉醺醺,说起正事,不是借着酒劲撒泼,就是沉默不语,或直接埋怨。本想把话直接撂给老娘,说到一半,硬生生憋回了去。
她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做,在她心里,他还是比操心劳力的女儿们重要。终究,在娘家,我们是客人!
平时给她的生活费也好,对她的照顾也罢,这些,仅仅是作为女儿应尽的孝心,和别人做没做,无关。虽然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然而还是觉得难过,因为亲人间的这种隔膜。渐渐的,那份值得依托的物,已在悄然改变。
大姐和我,在读书这条路上,走得稍微远一些,都在尽自己的能力,反哺养育我们的亲人。二姐和三姐却没有这个烦恼,即使做了,她们也不隐藏自己的小叨叨。
曾经幻想,假期到了,可以躲到山里,过段桃花源般的生活。只是,对于公婆家,更加陌生。对于娘家,慢慢地,也是生疏了。故乡,渐行渐远,已经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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