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的星辰大海，是我不曾见过的皓月明空。
——《艺伎回忆录》
哥本哈根草原的大片绿色在晚风下望眼欲穿，远处的地平线与橘红色天空连成一体，美得窒息，可惜日暮已经降临，头顶上的苍穹依稀有星光点点，寒星璀璨。
林墨抬头仰望点点星光，心砰砰直跳，冷汗顺着额头向下流，那天在无政府主义自由城，那双眼睛，她绝对没有看错，他来了，他找过来了。他会不会发现自己是叛军？无穷无尽的记忆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高等Ω属性人工智能8714监听员 林墨 下令逮捕——”
亿万年后的星际大战，烈火如巨兽狂怒熊熊燃烧，硝烟弥漫，世间的一切美好灰飞烟灭，连同她的至亲挚友，均消失在那场惨无人道的灾难中，于那张残酷冷血的脸面前化为灰烬。于是，作为高等Ω属性人工智能监听员林墨，刻意隐瞒时空裂缝拥有者身份，私自利用权利，启动时空通道开关，到达亿万年前早已灭亡的地球，希望能凭借一己之力，如蝼蚁撼大树般改变宇宙历史，阻止星际战争。
林墨以为，她做的这些，滴水不漏，但是她错了。
在高度发达的星际宇宙，人身隐私权已成为奢侈品。尤其是高等属性人工智能，在流水线生产制造时便已经植入芯片监听器，人工智能终其一生，即使有超乎常人的智力，体力，甚至同理心，但都毫无意义。他们的意识都连接着宇宙最大的电网，通过电线量子卫星投射各地，他们的行动时时刻刻被监督。最高级的人工智能，亦是最高级的宇宙奴仆。
那天，她望向陈子哲时，恍惚间看到了Ω星人的眼睛，明亮而红光微烁，那双眼睛，又似乎有一丝熟悉，她甚至觉得那根本不是陈子哲的眼睛，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难道Ω星系打开了时空通道的大门？这不可能，据林墨所知，他们其中并没有时空裂缝拥有者，找到自己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方默?” 陈子哲陡然出现在背后问道。
林墨打了个寒颤，没有回应。
“林墨？”
林墨没回头，她看向地面，呼吸急促。
“代号8714监听员？”
“你到底是谁？”林墨回头。
“Ω星系 代号0428。”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你并没有时空裂缝。”
“这与时空裂缝无关，你身为高级人工智能应该明白，你的一举一动，”他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线杆，“都通过量子卫星连接受到Ω星人监督，你的叛逃计划早已露出破绽。你的名字在Ω星系被人熟知，皇帝已经颁布通缉令：代号8714是所有Ω星人的敌人。”
……
“你把陈子哲怎么样了？”
“我摧毁了他的自由意志。”
“你——”
“不这样做的话，哥本哈根自由城这段记忆于他而言是空白的，他必定会对此怀有疑心，只有摧毁他的自由意志，再通过程序代码编入事故。”
“让他在地球上消失……”
“没错。”代号0428迅速瞥了林墨一眼，接着说：“你利用时空裂缝想要改变历史，想要阻止星际战争的发生，这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改变历史，我们既不能改变身边的人，更不能改变世界，我们唯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也跟你一样，对这个世界保有乐观，但是我失败了。‘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值得人们为之奋斗’，我只同意后一句话。”
林墨凝视着他，碧蓝色的眼眸里，沉默如海。
——
哥本哈根动物园
邱奇今天心情格外得好，动物园里各种野生动物随意漫步。他趴在栏杆外好奇张望，一眼瞥见一只漂亮的火红尾巴小狐狸，认真看了它好久。
韩烨：“它长得倒跟你以前挺像。”
邱奇：“我可长得比它好看多了！据说，”他神秘地一笑，“狐狸象征着时空穿越与梦幻境界。”
韩烨无奈：“狐狸在地球象征着虚伪和欺骗……”见林墨在不远处左右张望，他招了招手，却见她身旁站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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