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古老的信念,在庄严的岸边,超越悲伤,亲爱的朋友将会再次相见。
——《飞行战犬》
太空舱内静悄悄的,林墨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把玩手指,邱奇坐在她对面把腿翘到桌子上仰头沉思。Dr.S轻咳两声,对林墨说:“你知道我们这次唤醒你的目的是什么吗?”
邱奇头也不抬地说:“别卖关子,要说的我都跟她说了。”
Dr.S白了他一眼,接着道:“林墨,我知道你和韩烨关系很好,所以……”
邱奇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墨,道:“扯淡。”
Dr.S愤怒看向邱奇:“要不你说。”
邱奇无奈,把翘在椅子上的腿放下来,盘腿坐在椅子上,Dr.S看着他像猴子的坐姿叹了口气。邱奇告诉林墨韩烨被困在宇宙深处及具体坐标,然而那个地方属于四维生物接合处,只有具有时空裂缝的人才能进的去。
“既然韩烨具有时空裂缝,他为什么不自己回来?”
“去宇宙深处是他自己的主观想法,是他自己不想回来。”
“他是自己拒绝回来,那我为什么要去叫他。”
“我们觉得你叫得动他。韩烨一定是受到很大的打击,以他的性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一片寂静。
林墨打破沉默:“你们知道顾先笙的事?”
邱奇正要开口,顾先笙摇摇摆摆地从后门穿进来,嘴里嘤嘤丫丫哼着曲儿,林墨狠狠地掐一把自己的大腿,尽量不去看顾先笙,淡淡地说:“我准备好了,去宇宙深处。”
宇宙深处——
林墨不记得上一次见到韩烨是什么时候,那时她还很稚嫩,很开朗,爱吃甜食,爱笑,不像现在,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仰望浩瀚星空,茫茫光线边际,像是被繁星掩饰,被托住的架桥,叠累着举向高空,显露侧影,在那坐标之下,林墨只感受到无尽的黑暗,极端的死寂如巨兽毁灭前的咆哮,点点寒星宣扬着残留的希望,她有些怜悯。
坐标定位精准,林墨停下回望四周,空无一人。
走了?
不远处,一张白纸静静漂浮在黑夜半空,白纸微微皱褶,显得懦弱而敏感。林墨伸手触碰那张白纸,白纸略微萎缩,似临死前气若游丝的挣扎。无数动容涌现于心头,然而最多的,是同情和怜悯。的确如此,她经常怜悯别人,怜悯顾先笙的自卑阴暗,怜悯韩烨的悲惨遭遇和故作隐忍,但也仅此而已。林墨望着皱褶的白纸微叹,豪气青春,英雄热血。勒马封候之人,谁不曾是,笑着风云,叱咤一时?只是世事无常,年华似水,仿佛仅仅流光一瞬,便已不复当日少年朱颜。
白纸上歪曲浮现字迹——‘复仇’。林墨正疑惑,见白纸上又浮现几个字:‘阿狄丽娜’‘杀死时空裂缝拥有者计划’。林墨仿佛恍然大悟:“韩烨,是降维枪吗?帮助阿狄丽娜复仇?幕后始作俑者开启杀死时空裂缝拥有者计划?”然而白纸却蔫蔫地不再浮现字迹。
林墨掏出升维枪对着韩烨,祈祷顾先笙在自己回来前不会发现,韩烨逐渐变回人形,身上血迹斑驳,眼神空洞无力。林墨道:“回去吧,回去复仇,我会掩护你。”
韩烨低语:“没用的,你不了解,你沉睡太久。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那晚顾先笙对我说了什么……”
“那我想知道。”
韩烨视角——
从小我一直坚信,我会成为成为一名优秀的航空飞行员,于我而言,对宇宙的好奇,对航天的向往,是属于全人类的浪漫,然而β星人的入侵,打破我原有的平静生活。于是我到处流浪,渐渐变成了一个我最厌恶的人,我也是在这时候遇见顾先笙。他与我有相似悲惨的童年遭遇,同样不服输不屈从于命运的性情,但我与他又有很大的不同,在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说不清楚。不知为何,自那以后他便与我为敌,无比厌恶我,我对他也是敬而远之。
后来,顾先笙野心膨胀制定‘反自由意志计划’,导致储存意志水晶球破裂紊乱,由于顾先笙是我另一个平行时空的意志分支,他的部分自由意志流入我的大脑,于是我知道了顾先笙的秘密,包括他的分裂人格以及对邱奇的爱慕。他对此必定恼羞成怒,而却装作变成了傻子毫不知情。
我拥有特异性时空裂缝,同时拥有自我意志和顾先笙的人格分裂及其对邱奇的感情,这些脑海深处的声音时常嗡嗡作响,这让我无法正常生活,那段日子无比绝望,我选择了逃避,来到宇宙深处渴求片刻的宁静。然后,顾先笙来到宇宙深处与我决斗,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顾先笙之前的‘反意志计划’目的是为了获取四维生物技能,以此具有时空裂缝拥有者的能力,他并非是我的意志分支。
【以下内容以剧作形式呈现】
宇宙深处——
顾先笙 韩烨,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胆小怕事,躲到那么远的地方逃避我(甩了甩手上的降维枪)我正想要亲手杀死你。哦!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远亲,那位来自哥本哈根的阿狄丽娜?(望见韩烨没有理会)你看看你,还是那么的装,她已经死了,为了救林墨。
韩烨 (握紧拳头)你只是我意识的分支,不值一提!你那肮脏丑陋的面目迟早会被揭露! 露出自卑懦弱的底皮,你迟早有一天会对他们的死付出代价!
顾先笙 你可真是有底气!你的结局与你的家人不会有什么两样!你以为你比我强吗,你的人缘比我好吗?你错了,你比我差太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得过那个难以启齿的疾病?我们明明是同一种人,你为什么就不承认呢?是你一种在暗中与我较劲,你是懦弱的,自卑的。承认吧,是我的宽容一直围绕着你,别以为你具有时空裂缝便无坚不摧。没有我之前的手下留情,你不会有今天。另外,我不是你意识的分支,我是独立的人格。往后,我会启动‘杀死时空裂缝拥有者计划’,你应是一马当先,做好准备吧,到时候,我会让你痛不欲生。(举起降维枪,韩烨化作白纸)
——
无穷的黑夜中繁星点点,诡异的银色像是怪兽渗人的双眼。
“我具有特异性时空裂缝,得以永生。”他告诉林墨。特异性时空裂缝,这个词,他已经亿万年没有再说出来过了。
林墨认真地看了他好久,半晌:“回去吧,去哥本哈根,为了阿狄丽娜。”
另一边的顾先笙,不出所料发现橱柜里少了两把枪,一把降维,一把升维。他想起林墨已经前往宇宙深处,需要降维枪帮助韩烨,他不禁勾起一丝冷笑。不过,林墨为什么会拿走升维枪?……
突然他感到身后一阵寒凉 , 紧接着什么东西贴着他的后脑勺,顾先笙举起双手缓缓地转过头,那双熟悉的金黄色眼睛咄咄逼人,邱奇手里正拿着他的降维枪,沉吟道:“再见了,顾先笙。”
下一秒,顾先笙化作白纸,邱奇面无表情地将白纸装进铁皮黑盒,视线转移到桌旁的碎纸机,最终锁上盒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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