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思念

作者: 周卫国治字辈灰汤 | 来源:发表于2019-06-05 23:58 被阅读0次

明天的十点二十八分，就是父亲离开我整三年了，总感觉父亲一直在我身边，夜夜回到我梦里，原来父亲没走，只是换了种方式活在我心里。

91年学校元旦征文，我写了篇《较量》，连同那篇《中国女性漫谈》获了一等奖。现尽量凭记忆还原那篇较量：

小时候/父亲是神/壮实的手臂/轻松把我抛起/又稳稳接住/掂起脚尖跳起来/也够不到父亲手里的棒棒糖/最黑的夜/拽着父亲温暖的大手/最厉害的鬼也不怕了

渐大了/开始模仿父亲走路的姿势/偷偷地像父亲样豪爽的喝酒/抿一口酒发出夸张的啧啧声/甚或点一根烟像父亲样惬意的吐烟圈

十八岁了/毛茸茸的胡子开始钻出来/手臂腱子肉鼓起来了/总想和父亲较量下手劲/总想战胜生命中第一尊神

这天终于来了/两只男人的手紧握/脸涨红、青筋暴起/我终把父亲的大手压在了桌子上

父亲有过片刻的失落/旋即释然一笑/拍拍我肩/“看不出还有几斤牛劲”/我感觉这是一种交接和传承/我瞬间有了种自信和担当

父亲脾气暴躁，我们对他都有点敬而远之。但父亲终其一生为人光明磊落，自强不息。爷爷走时父亲才十三四岁，家里一贫如洗，身为长子的父亲，止读了三年半书，就到村上当通讯员，再到当大队长（现在的村长）。父亲硬是和奶奶撑起了这个五口之家。父亲修过三线铁路，八十年代初到江西包过钨矿，在农工商开过木材站，好强上进的父亲干哪一行都兢兢业业。

严格地讲，父亲没说过手艺，但他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把我们四姊妹都抚养成人并予以严格教育。父亲一生中有几个小骄傲：最早买单车，79年一辆“凤凰”单车，风光了不少年，83年农工商奖励了父亲一台十七吋上海牌黑白电视机，87年盖了全村第一幢标准楼房……所有这些都是父亲骄傲的谈资。

父亲虽然脾气暴躁，但父亲心肠好，零六零七零捌年母亲几次大病几次大手术，是父亲不惜代价的救治才保住了母亲。记得十六年父亲走的那一年，曾和我说过：“爸的身体挎了，肯定比你娘先走，那样舍死救你娘，就是给你们留个念想。”现在回想起来，总泪流满面……

世界上父子关系大抵都是由最初的仰慕到抵触到叛逆然后再到认同珍惜直至父亲离去，做儿子的才会长久的思念和愧疚。

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我曾经让老父亲深深失望过。但父亲从未绝望过，像一只老黄牛无怨无悔地耕耘着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常常想：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要脱胎换骨，重新开始，好好学习，不让父亲操心，让他天天脸上笑开花。

所有的后悔都是徒劳的，也许父亲您从未责怪过我；所有的思念都是伤神的，也许父亲您早已记不起我们了。好吧，请容许我在每年的端午节默念您，决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