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欺骗自己的故事。
当任何一种情感,直击你的内心时,你是害怕的,因为此刻就如同赤裸着身体走在大街上。
小的时候,我总是出丑。
所以,我经常梦见自己出门忘记穿衣服。我做过很多奇奇怪怪的梦。在我的记忆里,梦境和现实纠缠不清。
我梦见过一条条蛇盘在一起,那情景就像是一群人在拉扯一堆麻绳。而在现实世界里,我从没见过一群蛇缠在一起的场景,所以我可以肯定那一定是梦境。但我却始终无法肯定自己有没有忘记穿衣服就出了门。
记忆是无法愈合的伤疤,那些痛苦的经历唤醒了我无限遐想的欲望。
现实就像一把装满尖刺的大锤,一遍又一遍的砸向我脆弱的胸膛。我早已千疮百孔。欲望也趁机扭曲了我的心智,我变得无能和贪婪。黑暗的大手托着我疲惫的身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一直问自己,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为此,我也有个中肯的回答:“世界上有很多种选择,而我就是那个从不做选择的人。”
因为在我的世界,存在着无数种可能,而在现实中,我仅仅是一块木头,一块活着的木头。
你会发现,在一群孩子当中,总有那么一个人显得与四周格格不入。那个总是在一旁呆立着的人,就是我。而且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总是会引得众人发笑。这种无端的嘲笑,使得我甚至不敢高举自己的双手。
羞耻和懊恼占据了我的童年。渐渐地,我习惯了做一个观察者。主动,在我的世界消失了。
我开始思索我与他人的关系,我与世界的关系。那些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总是能左右我的生活,茫然之际,我却忘记了生活其实就在自己手中。
年幼的我惊奇的发现,所有的事和物并不因为我的存在而存在,与此同时,我的存在也变得毫无意义。
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我的母亲。在我记忆的残片中,母亲总是和温情联系在一起。
我漫步在一片森林里,这里的树木异常的高大,而且每两棵树干捆绑在一起。树干不停的移动,使我迷失了方向。茂密的树叶遮盖了阳光,黑暗和静默的恐惧吞噬了我。
我惶恐的高举起双臂,在那一瞬间,温情拥抱了我。
母亲的胸怀,给予了我无限的宽容。我便自私的认为,是他们孤立了我,而不是出于我的原因。我把责任清盘推出,自己反而得意洋洋。
母亲的背脊曾是我的天地,每当黑暗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便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
温情也总是不期而至,她是夏日的清凉,是冬日的急火。
但,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母亲和我之间一直稳定的契约,撕裂了。她看不见,有双黑色的大手正慢慢吞噬着我的生命。
尽管内心发出无数声的呐喊,可表面依旧暴躁不安。
温情,就陪我走到了这,戛然而止。
我开始逃避现实。
我用一只手蒙住双眼,用另一只手努力的在黑暗中前行。
有时,我会遇见另一个自己,他总是哭着对我说:“回去吧,去选择光明。”
我趾高气昂的答道:“我没有选择,你不知道,我的世界是黑色的。”
梦境和遐想充斥着我的生活。它们一边向黑暗妥协,一边填补着我的创伤。我再也经不起消耗了。我决定背水一战。
四周一片死寂,黑夜再次来袭
体内的怪物躁动不安
恶魔如期而至
生的力量顶上胸口翻涌而出
我紧握怒拳
眼前热泪盈眶,星光乍现
我看见一束光
一头牛,哀嚎着飞奔而来
它满身是血,与我擦肩而过
光芒照亮了世界
鬼怪落荒而逃
尘埃落定了
这是一片森林,遍地都是坟墓
闪光渐渐暗了下来
我看见一团火
火中站着一个女人
她向我张开着双臂
黑暗中没有光明
她燃烧了自己
此刻,世界就在我的面前。
它无比的清晰,无比的真实。
我左手拿钉,右手拿锤
决然的砸向那圆滚滚的木头
我愤怒的重塑着人格
我挥舞着那把属于自己的大锤
一遍又一遍的砸向我的生活
我开始习惯关了灯的夜,我丢弃了枕下的佛珠。
我不在一味的索取,我目送夕阳,迎接黑夜,直到再次拥抱清晨的太阳。
直到某一天,大火后的森林再次焕发出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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