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6

作者: 好好吃丶 | 来源:发表于2023-02-09 22:43 被阅读0次

    与夏天相对应的是冬天,前两年的年初二,约上两个早早从外婆家吃完午饭回来的小伙伴,一起去水站后头的山上逮野兔。说是逮野兔,是因为除夕的那天下起了大雪。那天的下午,我和父亲去东边菜园子里弄些菜回来做年夜饭,路上在一个草垛旁边看见一只野兔从我们面前跳过,我和父亲一惊,便赶了过去,绕着草垛转悠了好久,也没再看到野兔的声影,只有雪地上印着一些小脚印,都说狡兔三窟,说的也是这个理。

    虽说大年初一的早上雪就停了,但水站后头小山上的雪没有化,想着之前的野兔,便寻找着去小山上转转看,这才动了身。在这雪天里逮野兔,虽说积雪不是特别的厚,但小山上起起伏伏的,坑坑洼洼的,倒时不时的会踩空陷进去,起先我们还会关注着雪地上有没有落下的小脚印,或者粪便什么的,心里也真的想象着碰到一两只野兔,而后走得远了,脚冻的冰凉,感觉鞋子也湿了,才发现什么都没有碰到,倒是累的一身汗。可还是一边躲着荆棘刺,一边缓步的前行,目的也不是去逮野兔,只是走着走着打发时间,反正也都在路上了。差不多到积雪少了许多的地方,我们才准备下山回去。下山走的是山边的小路,这条小路左边是草地连着湖,右边才是山,湖面上的薄冰早就化开了,阳光照耀依旧波光闪烁。顺着小路出水站,再往左拐,就可以回家了。感觉像是和这座小山结下了缘,似乎很多时刻都能想起关于它的回忆。

    那是一年夏天的傍晚,记得当时我已经上初中了,是暑假的时候才能获得解放。傍晚的时候,是和儿时的一个玩伴还有他的父亲一起去捕鱼,我和他跟在他父亲的身后,他提着鱼篓,而他父亲背着电瓶,手上各端两个长竹竿,左手的那个竹竿前头绑着小网兜,右手的竹竿上缠着线,一直连到身后的电瓶,竹竿的前头是像铁丝一样会导电的东西,而他父亲右手好像还有夹子一样的开关。这种捕鱼的方法比之前爷爷用渔盆网鱼的要先进些,不过也只能在一些小的浅坑里捕鱼,一旦水深可就会有危险了。我们并不是一开始就去了小山那边的,在我们村前面有着一条湖和前面的村子隔开的,湖的周边还有着田地。而且依照村子的划分,这条湖被划分为东边和西边两块,中间有条马路隔开,我们村属于东边,自然也只能用东边的湖,一旦去了西边的湖里捕鱼挖藕什么的,没有人发现也就算了,若是有人发现会被人说道的。我们在东边的湖里捕鱼自然是可以的,他父亲穿着那种连身的皮衣,踩着水就下湖里了。夏天的湖水多半干的不剩下多少,一方面是庄稼地里浇灌需要,另一方面是到了吃藕的季节。别看藕是从泥里挖出来的,洗干净后,不管是生着吃,凉拌,清炒或是煮粥,都好吃的很。大夏天的午后,洗净一节藕,吃起来清脆爽口,还带着泥土的气息。穿着皮衣,带着铁锹,下到湖里,选上一淤泥地,深挖上几锹,再摸索几下,慢慢的就能倒腾出一条长长的藕。约摸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挖到好几条,拿回来的藕一般先不着急全部洗净,就让淤泥覆盖在上面,要是吃的时候才会掰下几截,洗净再炒。藕是不能放太久了,一旦表面的淤泥晒干了,藕的表面也发黄了,意味着藕快要坏了。倒是农村人家趁着藕还嫩,挖上来的也都进尽数分给邻居,反正湖里还有,想吃的时候去挖便是了。

    湖里的水虽然干了,但是会有那么一小块分布着的水坑,星星点点的散落在湖面,也就是这些地方可能有鱼,因为水比较浑浊,看不清罢了。玩伴的父亲踩进淤泥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移动着,先是把右手的竹竿往水里一放,手上夹子一按,再把左手的网兜往左边轻轻放进去,这样在水里来回几下,便能捕到鱼。这种用电的方法捕鱼,倒是快的很:先把鱼电晕了,再用网兜一捞,也就不到了鱼,捕到的鱼只会短暂的晕了过去,等到了鱼篓里又是活蹦乱跳的。这样在水坑里试了几次,捕到几条金鱼,熟知情况的玩伴父亲自然是知道在这里捕不到鱼,才会带我们去小山那边,而刚才的一会儿就是试一试罢了。

    沿着小山里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在即将看到一处废墟的地方停下,然后左拐是一条山间小道,走上一小会儿,拐上两个弯,竟然看到了一块稻田,就是一块孤零零的稻田,其余的除了树,还有一些花生地。我可是第一次知道小山后头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在稻田的旁边有一个池塘大的水坑,里面竟然还有水,我想不通这里的水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与外界相连,很难让我想象里面会有鱼。但是玩伴的父亲捕鱼也是有经验的,肯定是打探过才知道这里有鱼才来的,要不然怎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来。刚是这么想着,他父亲就已经踩到水里去了,夹子那么一按,横着扫了过去,突然的一条大鱼跃出水面,我们在旁边一惊,却是不敢出声,怕把鱼给吓跑了,只是小声的对着议论。他父亲其实也是严厉的,我们平日有过类似的经历,若是惊叫,他父亲就会转过身用眼睛瞪,而他向来畏惧他父亲,尤其是这样的眼神,而我似乎也有些同情他。所以我们就按捺着兴奋,看他父亲慢慢的将竹竿扫着水面,一会儿的又往前探了几步,再扫了几下,左手竹竿里的渔网便捞出了一条大鱼,转过身示意他把鱼篓递过来,然后把鱼放了进去,又继续的扫着水面。我们就蹲在鱼篓旁,看里面的那条大鱼一张一合的呼吸,又是几分钟的时间,他父亲又递过来渔网,这次是条黑鱼,肥得很。

    这时,天色也比较晚了,山里的树又多,更加显得阴暗,偶尔传来几声鸟鸣都显得阴森。本以为待会就回去了,可是他父亲却仍旧执着的扫着水面,莫不是还在想着一开始的那条跃出水面的大鱼?想着也不敢一个人单独回去,便有些无趣的在一边玩着树枝。很是一段时间,天也黑了,他父亲才转身上岸,准备回去,而这时我有些担心家里人已经在门口喊我回家吃饭了。

    一路无语,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都看不见小伙伴的脸,只能听到他父亲穿的皮衣里发出来的摩擦声音。回去后自然少不了一顿训斥,也无暇顾及打到的鱼是怎样的状况,后来才知道那条黑鱼之所以那么肥,是因为要产小鱼了,于是他父亲用水缸养着那条黑鱼,几日后便看缸里多了些黑黑的东西,而后鱼不多久也是卖了,至于小鱼籽大抵是放生了。毕竟这是为数不多能让我记清楚的一次捕鱼经历了,虽然有那么多次和他们一起捕鱼,但是这次更加深刻,或许是受小山的影响吧。

    我倒并不想去说化肥厂的事,因为油厂所涉及的经历让我那样的想把自来水厂的经历写出来,而化肥厂在这中间也没有多少可以写的经历,只想寥寥几笔带过罢了。从小到大,估摸自己都没有见过化肥厂,而村里的那个姑且称得上化肥厂,是一间小平房里堆满了化肥,高高的架起来,让屋子变得特别黑。小的时候,大人们来买化肥,我们就爬上化肥堆起来的高地,来回蹦跳着玩耍,只是这化肥的味道刺激的很,玩的也不是特别的有兴趣,而买化肥的一样都不是一年四季都要来买化肥,自然化肥厂就清闲了。主人便把化肥厂旁边的一间小屋子腾出来,装上空调,买了麻将桌,便做了棋牌室,自己忙的时候还能让别人照看一下,有事的时候也能打电话叫回来,不图个赚钱,只图个热闹。之后倒是棋牌是越来越热闹了,化肥卖的却冷清了。

    化肥厂后头有一条小水沟,沟边长满了杂草,小时候还在这里钓过小龙虾。小沟再往后面,隔着一条小路,便是一块空场地,以前空出来是用多晒稻,打石磙用的,现在都种满了树,很多的记忆仿佛被树给汲取了,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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