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张打电话,让他立即停工然后报警。
玲珑开车跟在后面,在秋日午后的高速上,飞奔前往“湖心岛公园”工地。
商砼车在工地门口排成长龙,泵车超长的泵管悬在半空。广阔的湖面波光粼粼,微风吹动香樟茂密的枝叶,和着天空温婉的云絮,构成了一个完美的懒散午后。
我到桥墩基础旁,安排老张把刚支好的模板全部拆掉。
老张给挖机师傅指导过后,走了过来。
“黄经理,模板拆掉的话,混凝土是浇不了了,让他们先回去吧?”老张说。
“等挖出来再说吧,否则又是一顿扯皮。”我看着挖机一斗下去,桥墩模板就成了一堆废板。
“搞什么啊?还干不干了?!”泵车老板黑着脸走过来,喊道,“妈的!这才打多久,就停了?!”
“我特么想停吗?不知道哪个混蛋把死人埋我桥墩下面了!”老张瞪了泵车老板一眼,递了根黄鹤楼过去,“操!”
“啥玩意儿?死人?”泵车老板接过黄鹤楼说道。
这时候警车停在了门口,三位警察跑了过来:“谁是黄仁?”
“是我。”我答道,然后指了指桥墩方向。
另外一台挖机已经换好了炮头,正在打桥墩的混凝土垫层。
“我们已经联系过吴有生的家属,确实没有回家,并且有一周时间没有过联系。”警察说道,“但是你说受害人可能被埋在这混凝土下面,是谁给你的线索?”
“告诉我线索的人已经跳楼死掉了。我现在还不能保证就在这里,等下挖出来再看吧。”我说。
“你确定老吴是在你办公室摔死的吗?”我坐在湖边的草地上问玲珑。
旁边有一棵蓬径达七八米的大柳树,赤裸裸的枝条像一团黑色烟雾随风颤巍巍摇摆。
“是的,卷毛因此威胁我让我把他赌输的钱还给他,还要做他的情人。”玲珑坐到我旁边,嘲讽地笑了笑。
“那不是他的钱,是农民工的人工费。”我接过她递来的女士香烟,说道,“狗急跳墙吧,应该是算计好的。故意带上老吴,然后造成意外,横竖不会让老吴活着走出你办公室。”
“你倒是很了解你这朋友。”玲珑一笑,“人长得挺帅,就是脑子不好使。他使的那些小动作被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说完,她魅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是将计就计,主动送人头啊。”我不解地说道。
“我就馋他的颜值,怎么了?”她嘴一撇,就像小女孩说喜欢吃冰淇淋一样。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接她的话。
“他约我去开房,把钱给他,然后一起为爱鼓掌。”她点着烟,回忆道,“但是,没想到我老公跟来了,可怜你那朋友,被逼得跳了楼。”
都什么狗血剧情。
“黄经理快来,挖出来了!真的是老吴!”老张喊道。
湖面的风突然变得厚重,肺里的空气也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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