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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初小

难忘的初小

作者: 戒融 | 来源:发表于2019-05-17 23:41 被阅读0次

            受刘老师之约,写印象中的母校,我只能遵命而行。对于学理工的我,确又勉为其难,恐怕要贻笑大方了。提笔就没能止住时光的闸阀,思绪悄然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是九八年的初夏,对于傅家堰乡的孩子,年复如此,又一拨学子经过中考的洗礼,但行前路,无问西东。而我却没有如家人所期(有过几位堂兄上夷陵,一中的先例),父母开始忧虑,去渔关读二中往后考大学的路就不易了。这样的结果也只能归于初小的懵懂贪玩,不谙世事。也还深刻地记得,那个流火夏季烙下的印记,跟父母下地割麦穗、挖洋芋,起烟垅,体验稼穑的不易。
            初小的故事起于五年级,从火山村小转到傅家堰小学,男生寝室借住于坡脚的酒厂。在仓库搭通铺,六十多人睡一起,有夜里梦游钻错被窝的,有尿床了一周不换床单的,最常闻到的是汗浸解放鞋发酵后的独特酱臭味儿。晚自习后,三五胆儿大的同学遛到农田拔个萝卜,再从酒厂的瓮里取点酒,尝一尝还不属于少年的绝对禁品,终有一次被老师逮住了,罚站一个通宵。并扬言,再被逮,倒一脸盆喝饱。
            或许是酒厂盘存发现了漏洞,六年级就紧急把我们转移到了已倒闭荒芜的脱水菜厂,谭从寿老师身先士卒,领着百十号童子军除草拔蒿,打整教室和寝室。那时乡里是没有网吧的,入寝后常规的夜生活—卧谈会因不会酿出大事,老师还是容忍的。饿了就翻箱拿小菜作宵夜,寅吃卯粮的后果,每周总有几天只能合渣泡包谷饭了。记忆最为深刻的一次,实在熬不住了,夜里同学结伴去赛宝取豆豉(酱豆子),山上的我从未见过黑炭河,趁着月光好奇下了水,恰巧遇到漩涡,若是没有揪住漂浮的枯木,小命定是不保了,现在想起仍冷汗直冒。
            在那个人人都可小升初的年代,这群捣蛋鬼未费吹灰之力就带着各自的绝技杀入了傅家堰中学。巧合的是,那级最调皮的一帮子吹响了集结号,差不多都聚在了一个班,镇班的掌门人是谭云刚老师,流传他是“锻手”(手心仅一条线)。这个班实在是太活跃,有利用课桌的书兜养蚕的,有把刚发的新书改成纸灯笼的,还有期末在试卷上彩绘水浒刀客的,更有学校周边老了人,翻围墙出去跳丧舞的。囿于教育理念的发展,传说的“锻手”功夫也失去了用武之地,说服教育对于“七十九军”是苍白无力的。初一还没完,当时的田家燃校长果断采取外科手术,分而治之,就地把我们班解散了,甚为可惜是再也无缘和校花“许某艳,覃某妮”同班了。
            我被安置到谢厚英老师的二班,她教数学,非常慈爱,用的是易经之以柔克刚术,完全不学习的大高个儿嘉封劳动委员。为了照顾最小个头的我,任命数学科代表,戴了这顶高帽,从此我对数学是格外上心。英语王富平老师,上课非常带劲,他亦经常和我老头(中学食堂师傅)打花牌,顺便撩我“己皮,英语读My”。语文谭云刚老师,一口湖南腔,工整刻版式的书写,可惜我连皮毛都未学到,至今惋惜。物理是左清平老师,指引我们不负青春不负梦的语录是“麻袋里统糠,要使劲才装得满”。刘光启老师,讲起政治课,神采飞扬,抑扬顿挫,“长阳挖树兜已作盆景高价出售,我们不能再劈了烤火烧苕”。化学李家槐老师,独创的元素周期表“亲爱你皮碰…”,不知催生了多少情窦初开少男妙女们的氧化还原反应。
            那一代的堰域青年,硬件物质上,虽是爬山路,睡瓦房,喝合渣,但因大水田藏有修道的高人,学生们的心灵鸡汤却是被灌得饱满而又滋味十足的,很多育人的经典都让人铭心刻骨,受益终身。当时的傅家堰中学虽只是一所乡下的初中,但其办学情形却颇似梅贻琦先生所谓的: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不觉草成此篇已是深夜,寥寥数语,往昔历历,这便是难忘的傅家堰初小生活!

    解释:
    1、脱水菜场:老乡镇企业,现乡医院坎下,好像作居委会了;

    2、小菜:拌于三餐中添加油盐,类似现在的老干妈。

    3、赛宝:地名,白庙过河爬山;
    4、锻手:傅家堰方言,形容可一巴掌可把人打残的手;
    5、统:傅家堰方言,可作吃、装、填充等义,此处作填充解,往口袋里填充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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